第 2 章(1 / 3)

放羊娃的春天 阿梅喵 2128 字 2023-06-30

第2章 “不许欺负我的郎君!”

明天还能见面吗?

能。

不但能,还得到一个惊得他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的通知:

“我们得成婚。”

换了一身朱红襦裙,与配套的红色丝履,另一个阿青揪着系头发的红丝带,信誓旦旦地说。

“为什么?”

她好像昨天的艳艳红花化作人形,好看得他讲不清究竟多好看。

无数话语在脑内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阿青再三收敛心神也没用,只问出来这么一句。

另一个阿青手里用力,理所当然地讲道:

“昨天我们交换的‘阿青花’,傅母说叫‘芍药’。我问阿母‘芍药是什么药’,阿母笑了半晌,舅舅告诉我,芍药不是药,是……”

忘词了,跳过去,说还记得的部分: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互相赠送过芍药就得成婚,不然……不然会‘卟噜’!”

一不小心,把红丝带的结揪开拽下来了。她一怔,胡乱地在头上一通乱缠,把另一边的总角都绑得乱七八糟。

乌黑油亮的发丝与丝带和手缠在一起,她挣不脱,开始用蛮力拔出手。没拔出来,疼得嘶嘶抽气。

阿青看不下去。今天他有用溪水好好地洗干净手和脸,好让他唯一的朋友看见的不是个脏小孩。

这会儿过问一声,让另一个阿青坐在石头上,他来解。

他的手很灵巧,几下就重新分区头发,叼着丝带一端,轻轻松松地单手绾起形状,另一只手一圈圈缠绕发结交叉点,固定发式。缠完打结,两只丱发梳成。

自然不如侍女梳得齐整,至少比另一个阿青自己胡来好多了。

少了点什么。

想到了。

他赶着羊来的路上,看到一丛开得晚的辛夷花,很衬她。折了一枝藏在衣襟里,正好给她簪上。

她就算人在安静坐着不能动,嘴也片刻闲不住,絮絮地给他解说:

“‘卟噜’就是死掉,死掉就是像祭神的猪牛羊一样会被人吃掉,很恐怖。”

两个孩子都不想“卟噜”,尽管不知道“成婚”又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比被人吃掉更恐怖。

阿青赶紧答应下来,在另一个阿青的要求下,收下了绣着“青”字的香囊,回赠了装着石头的柳条包。

另一个阿青开心地玩起了叠石头。

阿青精心挑选的石头全都又圆又扁,光滑平整,能叠很高。

两个小孩子玩了半天,阿青没能教会另一个阿青投石子敲羊角引导羊的走向,又约定明天继续。

阿青还有个问题,纠结好久,临别之际,不得不提出:

“可是成婚得是‘士’与‘女’呀,我们没有士也没有女,应该没事罢?”

另一个阿青瞪圆了本来就圆滚滚的大眼睛,捋起袖子把他揍了一顿。一边揍一边发脾气,很生气很生气地指责道:

“你怎么和傅母一样,动不动就说我不像个淑女!我哪里不像了!”

依然是软手软脚软绵绵。

捶打数下,被打的没感觉,打人的眼圈红成一片,泪珠一滴一滴往下掉,委屈极了。

“你是女郎!?”

阿青大为震惊,昨天今天两个人一起上树下河地找羊,他还以为另一个阿青和他一样也是男子。

女郎阿青受不了这委屈,汪的一下哭出声,一头撞向阿青。

撞偏了,擦着阿青撞到了头羊。头羊连晃都没晃一下,继续安然吃草。

她气成这样,阿青更不敢还手了,被她追得绕着羊群奔逃如飞,还不能跑太快,以免她穿着不跟脚的丝履绊倒了受伤。

这场攸关性别尊严的追逐战,以阿青逃上了树、女郎阿青追上树、阿青跳下来、女郎阿青不敢跳卡在树上,最后阿青把她背下来,两个人重归于好,宣告结束。

为了哄她开心,阿青请她骑羊。头羊高,还会动,她爬不上去。

阿青引逗头羊跪卧,她顺利骑着头羊在山坡上跑了一圈,心情极好,乱七八糟地唱起了歌。

词不成词,调不成调。似是在讴歌花卉,又似孩童撒欢时信口编的小调,音律甚平,不见起伏,时不时以鼻音含糊掉还忘记了或没编好的词句。

阿青细细品了品,觉得歌就算了,她人着实可爱。听了几遍之后,决定给她也唱一曲。

他还在阿母膝下时,从阿母和姊妹们那里听到过许多诗歌,选一首轻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