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件事 开封,陆府。 陆仁斌从白玉堂手中接过那如手掌般长短的细小卷轴,展开看了一眼,笑着连连赞叹:“不愧是锦毛鼠白玉堂,果然手到擒来,多谢,多谢!” 白玉堂跷脚喝着茶,懒洋洋一笑,应道:“陆二公子本事也不小,竟然藏着这样的奇门密术。” 陆仁斌谦道:“这东西的来历只不过有些机缘巧合而已。”吩咐身边丫鬟:“璎璎,去把给白五爷的谢礼拿过来。” “哎。”璎璎应声出去,不一会儿就端进一个红木托盘过来,里面整齐放着十锭黄金、十锭白银和两张五万两万通钱庄随存随兑的银票。 白玉堂扫了一眼,起身笑道:“陆二公子出手着实阔绰,只是,这谢礼就不必了。”他顿了顿:“我想请陆兄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陆仁斌道:“只要是我陆二能办到的,绝不推脱。” 白玉堂道:“替我赎个人。借纸笔一用。” 说着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寥寥数字,交予陆仁斌。 陆仁斌一看,只见上书“同沧县东流镇海月楼 沈柔”,会意道:“赎个姑娘。行,这事儿不难。”爽快应了下来。 白玉堂道:“沈姑娘是我朋友,烦陆兄找那可信之人将她赎出来,再依着她的意思寻个富庶之地,置办屋舍。她绣工精湛,若是她愿意,开个绣坊也好。” 陆仁斌道:“好,一切都照白兄的意思办。不知白兄在何处落脚?等我将她安顿好了,也好给白兄回个话。” 白玉堂却道:“不必了。” 陆仁斌诧异道:“不必了?总该告诉你她安顿在了何处,日后你……” 白玉堂没有让他说完:“不用。还有,若她问起我,就说是还她的人情,让她不必记挂我,只管过自己的安生日子。” “唔,”陆仁斌若有所思:“看来白兄定是欠了好大一个人情。” 白玉堂淡淡一笑,只道:“劳陆二公子费心。此间事已了,白某告辞。” 陆仁斌看着他走出门的背影,摇头叹道:“白玉堂,你到底是多情呢,还是无情呢。” 六·一只猫 如果说圆月和传说给恶虎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那么此时秋日艳阳下照耀的恶虎岭看起来与别的山岭也没什么不同。程冲站在山脚下,摸了摸怀里依然散发着草叶味道的香囊,沿着昔日的路向山上走去。 他走到山路尽头却只见一排排的杂草树丛,一时想不起那日的蝙蝠洞在何处。此时草丛里“突”地窜出一团黑影向他扑过来,程冲下意识地横臂去挡,却感觉那黑团软乎乎地挂在了手臂上。“喵——” 程冲又惊又喜,抱起它道:“灵灵?!” 灵灵拖长声音低低地“喵呜”了两声,蜷起身子在他怀里蹭了蹭,似乎甚是悲伤委屈,然后往地上轻轻一跃,扭过头一声叫唤,示意程冲跟着它走。 那猫儿似是知道程冲心意般,带她来到小莲的墓前。 坟上已冒出些嫩嫩的草芽。程冲打开包袱把带来的糕点一一摆上,又将一杯酒水洒在小莲坟前,说道:“我说过,查出事情真相以后,会回来看你。虽不能带去你京城,但我带了些京城的糕点和酒水来。害你和你家人的人叫刘勇,已经被开封府定了罪,秋后问斩。你姐姐现在也在开封,她一切安好,我会在我能力之内好好照顾她。” 风轻轻地吹着,程冲在小莲坟前轻轻地说着这些话。在大内的几年生活让他见多了生死,所以他述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展现出太多情绪,一副波澜不惊的语调。 那只灵猫一直在程冲附近,过了一袋烟功夫,见他起身要走,忙跑过去围着他脚下打转。程冲一笑,将它抱起来:“我知道了,他们都不在了,你独自在此也很孤单,不如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你的故人。” 数日以后,一个身着侍卫铠甲的年轻人穿过东京城川流不息的大街和开封府一角寂静的青石路,来到牢狱门前。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多少次来探视了,牢头们都乐意给他开门。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只黑色的猫。 <第三卷> 完
各自安好(五)(六)(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