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往他怀里一掷,道:“擦桌子,扫地去,这么多事儿你长没长眼!”说完转头就看见展昭走进来,忙堆起一脸笑迎上去:“客官,快请坐,您要来点什么?” 展昭未见白玉堂身影,坐下点了些面食小吃,问道:“这位娘子,你可曾留意这两日是否有位气度不凡的白衣少侠来过这里?可曾留了什么话?” 金三娘闻言带笑把展昭一番打量,点了点头,先回头喊李老歪:“老李,煮面去,我和这位客官说几句话。”这才对展昭道:“是有你说的那样一位公子,你可知他尊姓?” 展昭道:“他姓白,是他约我来此的。” 金三娘便道:“白公子昨日来的,还给了房钱,但昨日出去了就一直未回,走前留了话,说是曾约人到此,若有人应约而来,又说得出他姓氏,便让来人在此等他。” 展昭疑道:“你这里还可以住店?” 金三娘笑言道:“不瞒您说,家里后院还有几间房空着,昨日听闻白公子未找到下榻处,便留他在此了。”眼波一转,又道:“这位爷,眼下这个时候镇上的客栈怕是早已客满了,白公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今晚您也在小店住下吧。” 展昭欣然应允:“好啊,那就要两间房,我还有个朋友随后就到。” “不行不行,”李老歪的耳朵倒灵的很,连声说着从灶台边一溜小跑过来,急道:“我们这是面馆,没那么多房间,你们还是去别处、别处。” 金三娘瞪了他一眼,道:“你糊涂了你?!多什么嘴?”又望着展昭笑道:“别听他瞎说,正好还有两间房,又干净又敞亮,爷您一百个放心。” 展昭又看了看李老歪,李老歪眼睛一耷拉,闭了嘴。 这时,一个小男孩掀开后门的帘子跑进来,约莫八、九岁,手里还高举着一个小木船,后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哥哥、哥哥,给——我。”小男孩跑到厅堂中停下来转身,直到看到一个小女孩跑进来,才做一个鬼脸,笑嘻嘻边跑边道:“来追我呀,追到我就给你!”两个小孩一前一后跑出去,金三娘撵到店门口喊道:“别跑远了啊,待会儿吃饭啦!” 夜色渐晚,趁着大堂里客人少,李老歪陪着笑脸小声问金三娘:“娘子,咱们家是开面馆的,以前也没见你留过客人住过,这两天怎么突然干起客栈的营生了?” 金三娘不以为然道:“你呀,不开窍,这段时间本来就是采买的旺季,镇上还来了好多外地的江湖客,客栈经常都客满,昨天那位白爷说没找到住处,我呢,看他干干净净、说话客客气气的,出手又大方,就留他住下了。今早上一想,干脆把后院空着的两间房一起拾掇出来,你看这不生意就来了吗?” 李老歪道:“是是,娘子说得是。我只是担心,他们都拿刀拿剑的,怕是些江湖客,不会给我们惹什么麻烦吧?” 金三娘想了想,道:“这几天来店里的江湖人是比往常多了许多,我还真担心在镇上闹出什么事。不过三娘我的眼光还是很准的,这几个人身上都有股子侠气,不像那些个江湖混混,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帮咱们一把。” 不多时程冲回来了,见人多眼杂,也未多说话,和展昭一起回了房,才将遇见孙小兰一事道来。两人推测文府大有文章,白玉堂来此两日,必有线索,只等他回来,再行商议。程冲心神俱疲,在屋里打盹,展昭推门出来,却见那金三娘正提着一方纸包,招呼着儿子道:“峰儿,把这包茶挂在屋子门扣上,明天早上去学堂的时候别忘了给先生带过去。” “嗯。” 金三娘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妹妹年纪小,又是学堂里唯一一个女孩子,你在学堂里要多照顾她,别让她被人欺负,知道吗?” 峰儿懂事地点点头:“娘,我知道了。”又道:“娘,陪我下棋吧。” 金三娘道:“娘厨房里还有事儿呢,你找妹妹玩吧。” 峰儿拉着金三娘的手:“不要,我只想下棋,娘已经几天都没有陪峰儿下棋了。” 金三娘有些为难。 展昭见状便道:“峰儿想下什么棋?叔叔陪你。” 金三娘感谢地朝展昭笑笑,对峰儿道:“去吧。” 峰儿兴冲冲地从屋里拿出一副围棋来,摆在院里的石桌子上。 展昭不禁暗暗诧异,这金三娘看似泼辣世故,私下里却是温和知礼之人,单是送女儿去学堂读书这一桩,就非寻常人家女子所能及。
老歪面馆(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