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他的战争(之二)(2 / 2)

这样轻忽?”

图特摩斯眼看着刚才还仰望着自己的一颗颗脑袋,此时都低了下去。可他并没有因此停下他想要说的话:“我知道,有人会认为,他,只是酒后失言,情有可原,罪不至死。可若是就在你们疏于防范之时,卡塔克部落的援军忽然而至呢?你们可有想过那会是什么后果?”

一边说着,图特摩斯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长剑,砍向了男人的脖颈。一时间,鲜血四溅,一颗头颅从岩石之上滚落了下去。从脖间溅起的鲜血喷在了图特摩斯的身上,可他并没有伸手去抹,而是仍然用他那威严地声音说道:“我的军队里,没有懦夫、没有叛徒、也没有心志不坚的轻信流言者。否则,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少年国王终于讲完了自己要说的话,而场上鸦雀无声,一片地死寂。图特摩斯的眼睛扫视过一张张士兵们的脸庞,这其中的大部人看起来都要比他更加的年长,可此时被他的话语和动作所摄,都是一副噤若寒蝉地模样。

一时之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但这并不是图特摩斯想要的,他想要一支如身使臂,如臂使指的军队,但这样的士气低迷也绝不是他所乐见的。他很快就意识到,刚刚的的举措虽然恫吓住了此时在军营里弥漫的浮躁气息,但也因此令士兵们变得过于拘谨。

他想了想,又张口道:“今日诸位能够站在此地,足以说明各位都是军中的豪杰。我相信今时今日,这此中依然有人还记得若干年前,野蛮卑鄙的喜克索斯人是如何践踏两土地诸神的尊严与荣耀,是如何肆意地奴役我埃及的人民。这其中,这其中亦有你我的亲人。”图特摩斯娓娓道来,他的神色肃穆,那段之于埃及人屈辱的历史尚且过去不久,此时军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

图特摩斯见众人终于不再似先前那般消沉,在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气,他想起了朱里以前和他说过的话。“我们军人,流血用命,所守卫的又岂止是诸神的荣光,还有如今正在我们身后的,两土地壮丽的河山,还有你我的兄弟姐妹,亲朋故友。阿尔西诺狼子野心,今日只想脱离我们的控制,那么日后他们就会想要更进一步,再行喜克索斯人施加在两土地人民身上的暴行。我的士兵们,回答我,我们能让他们得逞吗?”

图特摩斯振臂疾呼,而回应他的是士兵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回应。

“不能!不能!不能!”

士兵们雄壮的呼声响彻了整个河谷,足以令听到的敌人们胆寒。阿赫摩斯将军身处期间,也忍不住为国王的演讲热泪盈眶。作为驱逐喜克索斯人政权的亲历者,他比此时军队里的许多人,对于特图特摩斯口中的屈辱和仇恨要更加感同身受。

他也忘乎所以地与一旁的士兵们一起高声地回应着国王的问话,那个倒霉伙夫的头颅早已被众人抛诸了脑后。他成了这支在日后所向披靡的军队第一个,被用来祭旗的牺牲。

国王的军队一扫前几日的颓势,再次沸腾了起来,士兵们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内,干劲十足的擦拭着自己的兵器,似乎打算亲手手刃那些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而今日的主角,图特摩斯这时则一个人回到了帐篷里。为了伏击敌人,王师扎营在了一片山头的背后,有茂密的树林作为掩护,即便在夜晚掌灯,若不细看也并不容易被人发现。他听到此时营地里被众人刻意压抑的喧哗,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图特摩斯有些脱力地躺倒在自己的行军床上喘着气,伙夫的血液已经在刚刚沐浴之前就被擦拭了干净,可是温热地血液喷溅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的触感却始终没有褪去。那种感觉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他刚刚亲手夺走了一个本不必死的人的生命。

“没带朱里来是对的,否则我这么做,她一定会生我的气的……”图特摩斯想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