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仁夹着一沓书去晚自习坐班，走进一班时，晚自习的预备铃还未打响。班级里还是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以及学生落笔的沙沙声。

他在心里感概了一句：“不愧是我带的班，不愧是年级最好的文科班，啧啧！”

欣慰的神色毫不掩饰，又满意的看了一遍自己最喜欢的几个学生，一边暗自点头一边在讲台上坐下了。

“叮铃铃──”

铃声结束时刘清仁开口了，他坐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下周五就要考期中考试了，希望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对待！”

这学期开始了三个月，从最初的开学考，到分班考，分完班后不久又有一次月考，再到现在期中考。

“又考……”免不了有小小的抱怨声音，但很迅速的便消散了。

刘老师对一班的状态是很放心的，他一说完期中考试的消息，就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教案上了，距离期中考试还有大概十天时间，他得把课程进度和复习结合一下。

“咳咳。”赵宇低头看着作业本，眼神却飘到了同桌那儿──两人挨着的桌子缝隙处有一张小纸条。

陆宴毫无反应，埋头奋笔疾书，见状赵宇又小声的“咳咳”两下，他几乎是发出了气音：“陆─宴──”

人总是对自己的名字格外的敏锐，即使他的声音微乎其微，陆宴还是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喊她。

她下意识的先抬头看了一眼讲台方向，刘老师正写着什么。

陆宴于是收回视线，才对上了同桌赵宇热切的目光。

赵宇手里握着一支水笔，在成功吸引到陆宴注意后，便用笔将那张小纸条又往她那一侧推了推。

陆宴意会，也用笔端戳在纸上，把小纸条拖到了自己这边。

“听说这次的期中考试特别难。”

陆宴把笔帽取下，看着赵宇略显秀气的字迹陷入了沉思。

顶风作案只为了说这个？

直觉告诉她没这么简单。

陆宴写了几个字，又“唰唰”的划掉了，最后只留下了一句：“直说。”

她把纸条折好，平移放回到了原位，赵宇一直等着她，立刻就拿了过去。

展开纸条就是两个不大但有力的字。

“还是宴姐懂我，今天上午布置的那个英语作业借我看看。”文字的末尾添上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陆宴无奈，她就知道。

做完的作业都放在了桌面，她把英语习题册从作业堆里抽出来，挪到了原先放小纸条的地方，好让赵宇能够拿到。

赵宇埋着头，状似不经意的触碰到了练习册，接着把陆宴的作业移动到了自己面前。

刚做完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他就听见陆宴的桌面被敲响了。

前一秒明明还在讲台上仔细研究教案的刘清仁，此刻不知为何就站在了陆宴桌旁。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轻轻敲了敲陆宴的桌面——这代表“出来一下”。

陆宴一愣，传作业被发现了？应该不会吧。

她不知所以的看了一眼同样处于茫然状态的赵宇，很快便放下了手里的笔，起身跟上了往班门外走的刘清仁。

赵宇目送着陆宴跟随老师出了门，一方面担心，是不是因为两人偷偷做小动作被老师看见了；一方面又安慰自己，管他呢，反正抄的又不是语文作业。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操场上的两盏大灯还没有开，他们这栋教学楼走廊的灯都亮着，每一个教室里的灯光汇聚在一起点亮了这栋楼，在夜色之中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刘清仁到了走廊上，班级的窗户不高，从里面能看见他半个身子。

他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黑压压一片，大多数仍然埋头写着作业。

刘清仁就站到了两扇窗户之间无法被里面的人看到的白墙旁，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看着操场的方向。

陆宴过去后，站在了老师的一侧，先喊了一声：“刘老师。”在心里也开始想怎么解释在老师眼皮子底下传小纸条和作业的事情。

“陆宴啊。”刘清仁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他一向很喜欢的好学生，笑了笑问道：“最近…学习状态怎么样？”

不是要说我传纸条吗？

陆宴疑惑了一瞬，答道：“感觉还不错。”

“那就好，要想学习成绩好，有一个好状态很重要！”刘清仁的声调下意识就昂扬起来了，“这次的期中考试有点难，不过我很看好你！ ”

陆宴点点头，被这位老师活力满满的态度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