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等涨潮我们会被卷下去的。” 下一步是换掉身上这一套湿淋淋泡发的衣服。 待沈示□□力稍稍恢复,宋声眠掏出两套衣服,一套归他,一套自己穿上身,“先换上,今晚看情况撤。” “你吃了吗?” 沈示白霍地开口。 他接过衣服自觉转身,两人背对背。 宋声眠停顿,脱掉水淋淋的外衣,换上他的白衬衫。 海鸥掠过水面,飞过他们。 “那些食物两个人不太够,如果这几天等不到救援的话,三天就会……” 沈示白听见湿衣服落地的声音,他隔了几秒,附身拿出纯牛奶和面包,盯着她。 “吃。” “能吃几天吃几天,我们辛苦上来不是让我来看你死的。”沈示白的语气听上去离死亡相隔万里。 宋声眠受着沈示白闪灼目光,吃完面包和纯牛奶。 夜景展开,他们靠最后一丝余晖找到较为安全的一片大明礁,高度高了不少,这下除非起高水位的涨潮,不然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换为原来的湿衣服游到对面。 安置好行李箱,黑夜彻底笼罩大海,骚动的海浪声扬起一波,落下。 水冲击下方暗礁的声音若隐若现,裹了一层神秘的危险。 四面寂静无声,波光粼粼的海面似昂贵丝绸,吸纳洒在上面的月光。 宋声眠抱膝,抵住硬邦邦又水冷的礁,沈示白离她一米远,双腿交叉,同样背靠礁。 两人久久沉默。 “你说活下去的几率有多大?” 微弱的光下,沈示白摸索到一块上衣,他再次把藏在里头的水拧出来。落地的滴滴答答,出现除海声之外的声音。 他怀着镇静的心眺望月亮,“百分之九十。” 是准确的数字,宋声眠讶然歪头,“为什么是百分之九十?” “一星期,应该够了吧?”沈示白绕过正面回答,扭头凭着记忆望向黑暗里的宋声眠,“一星期,可以撑到救援队来吧?” 七公里十公里的岛屿好找,他们的位置不上不下,海边的暗礁明礁多得数不清,无人机看完都要花好几天。 “不确定,我们的位置很偏。” “明天我爬到上面的礁顶写上求救信号。”沈示白细不可闻地叹气,回答方才的问题,“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不确定的时间因素。” 海风吹来,与下午咽下的海水产生链接,宋声眠体内凉意袭来,没听见沈示白低低自话。 她缩了缩手脚,往沈示白的方向挪了挪。 “挺巧的,居然是同一个时间段的航班。”宋声眠试着找话题。 沉默的夜晚一秒钟延长到一分钟。 沈示白在澹的海夜戳开话题的洞。 “我看到孟寻的朋友圈了,知道你也要来米兰。” “是吗?她发了什么内容呀?” 两人的谈话像新年点燃的爆竹,由潮湿的部分烧到干燥。 谈开了。 “那五十二万是不是你打的?” “……这么明显吗?” “当然呀,你还备注了我的名字,喻妈妈就跟我打电话了让我别打。” “那家孤儿院的院长叫喻妈妈?” “对,现在已经不叫孤儿院啦,叫泽、殷、岛。” “可以跟我说说关于它的一切吗,我想听听。” 时间用来闲聊,反而是一分钟缩短为一秒钟。 月色未变丝毫,一样清润无暇。 宋声眠打了第五个哈欠,眼皮昏沉,“好困,可以睡觉了吗?” 沈示白无形坐到她的身边,局促靠近。 “你冷不冷?我有点冷。” 宋声眠感受到他的心思,他哪是冷不冷的问题。 她介然拒绝,“不冷,你离远点睡。” “好吧。”沈示白泄气,回到原来的位置。 寂默迫降。 深山幽谷在千里之外,可林中的狼嚎依旧传到海边。 宋声眠胆怯咽了咽口水,搂紧自身,试探性询问沈示白睡了没。 “还没有。” “今天是你生日,我没记错吧。”月亮稍许移动,月光更明亮了。 沈示白心间一揪,“……对,你怎么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