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佯装生气地拍他,“这么随便呀,这个宝宝长大后会不会怪咱们?” “女儿都是小天使,不会怪我们的。更何况,声眠好听。” 声、眠。 她们甜蜜依偎着,在满天晚霞和星星点点渐显现的天际取了第一个孩子的名字。 “另一个孩子跟你姓好不好?”宋禹历握住黎镜荷的手,吃的补品让总算让她长了些肉。 “好啊。” 但没来得及取第二个孩子的名字,宋禹历被叫去处理公司紧急的事物,黎镜荷浸在分娩后的憧憬中。 宋禹历每每回想起来,他都懊悔是不是不该去公司,应该把她的名字也取好。 是不是第二个孩子感觉受到了冷落。 在第二个月的凌晨,医生只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东西递在黎镜荷眼前。 “凌晨2点16分7秒,66床生下一个女儿,重5.8公斤。”医生照常的报告,黎镜荷却出乎寻常的大叫。 她惶悚地感觉肚子空了。 “另外一个呢?另外一个呢?不是有双胞胎吗?” 护士迅急跑过来帮她擦汗,“没有了夫人,没有了,只有一个。” 黎镜荷的世界崩塌了。 天崩地裂。 在孩子凑过来时只有厌恶,宋禹历凑近也犯恶心。 她说跟他姓宋,之前的名字就好,不需要再取了。 其实她满心都是哪个未出世的孩子。 因而她疯了。 只有宋声眠知道。 换句话说,只对害死她另外一个女儿的罪魁祸首疯。 最后一抹残阳像血一样射进车里,车里寂静无声。 沈示白在等绿灯间隙,抽出手去抹脖子已经干掉的血,从后视镜看不见她。 宋声眠坐在后座的暗淡中。 他忍了好久的欲言又止,犹豫地觉得此时正是开口最好时机。 ——“对不起。” ——“谢谢你。” 沈示白错愕,看着黑乎乎的后视镜,试图瞥见宋声眠。 她声音哑了。 “我记不清第几次了,你记得吗?” 车窗的窗帘,她也学到宋知惬的习惯,一上车就拉紧,不露一丝光亮。 宋声眠捡起细细碎碎的回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他救她的次数,更仆难数。 他把她从黑暗拽到明亮,从雨天调到晴日,从凋零变到盛放。 她分明是想忘记的。 “怎么不说……”宋声眠说着,驾驶座递过来的一盒玩意截断她的话。 视线对焦,看清的一瞬间,她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听到你的声音哑了,别说话了,吃点润喉糖。” 沈示白惦念着那晚宋衍顺手给他的那盒润喉糖,宋声眠小时候最喜欢的薄荷味。 正好还派的上用场。 后座没动静,沈示白倾身过去看,偷偷擦眼泪的宋声眠侧身不让他看。 “怎么了?”沈示白连扯几张抽纸,安全带限制他,前车的尾部停住,红灯亮在十米开外。 “别哭好不好,我说错什么了吗?” 若不是考虑在马路上,他恨不得跑向后座。 “……绿灯了。” 宋声眠轻声呢喃,让他的心沉到海底。 等在后面的车辆马上不耐烦地按喇叭,沈示白被迫坐正。 怎么声音更哑了…… 好烦。 直行的同时他一直注意听车内的声响,她刻意压制的抽泣和重重的呼吸声。 但润喉糖打开的声音让沈示白的心开了花。 他全然在乱走,车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除了看后视镜就是看有没有停车位。 眼尖地望见前方小区的地下停车位,刚想问门卫能不能暂时停车,后座的声音恢复了些元气。 不过不是他想听的话。 “别停车,继续走,哪里都好。” 他不想再走了,他想停下来问她好不好,想问能不能抱抱她。 门卫远远瞧见不菲的车辆有停车的欲望,他匆匆忙忙跑过来,殷勤地询问:“先生是要停车吗?我们这里有暂停车位,请进请进。” 沈示白谨慎地只露一点窗户,交出所需证件后又立马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