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摆着的纸笔和满纸的字,又道,“你还和他赏诗作对品茶,真是好兴致!” 裴檐雨无奈扶额,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临安王是个这么个德行,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 “正经儿点!”还在后面画了一个怒气冲冲的表情。 缪荀衣看着那个小人,心里有几分好笑,却也收敛了不少,“沈有痴看起来可不是如他表面上那般清心寡欲,他野心可大着呢!” 裴檐雨点头,可不是吗,不仅沈有痴的野心大,自己的野心也不小。 缪荀衣见她点头,那幅正经儿模样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还以为王妃只喜欢听外人的话,一点儿都不知心疼心疼你的夫君呢?” 裴檐雨自认二人的关系没有真的好到这种地步,被这缪荀衣的孟浪之言惊得面颊发烫,可是以二人的身份,此话也并不出格。 饶是裴檐雨,也不知该如何接过话茬,抿唇在纸上写道,“近些日子也辛苦你了。” 缪荀衣看着她面上的薄红,一双眸子洇着水光,视线四处飘忽,就是不敢看自己,竟是觉得有几分乐趣,他继续笑着调戏道,“为自己的家妻做事,不辛苦的。” 裴檐雨顿了顿,又继续写道,“我已经有解决的法子了。” “需要王爷您放我出府,让我去镇中再看看。” 裴檐雨穿了一件灰色的斗篷,带着兜帽,站在了临安王边上的一条狭窄的巷内,望着临安府紧闭的大门,想到缪荀衣最后答应自己的出府的那句话, ——“好啊,那本王就期待一下,王妃打开王府大门的那一天吧。” 这临安王府不可避免地被祁水死尸一事波及,如今也是朱门紧闭。三三两两的人路过,悄声谈论, “你说······那祁水死尸一事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若说是真的,可世上怎会有一模一样的人,若说是假的,可又从何而来的流言,这临安王的举动又极像是掩耳盗铃。” “依我看,那沂国来的人就是邪乎,我们当初就应该听那苏大妹的话,将她赶出去!” “嘘!这还在临安王府门口呢,你就敢这么嚣张?!” “有何不敢,有本事就让他来抓我啊!” 裴檐雨眸色沉沉打量了半晌,随后转身离去。 泊落镇存在已有百年之久,而临安王被封王至此也不过只有三年。看这临安王府也并非处于正中这处风水之位,那必有其他重要建筑早已将正中占据。 若临安王都不能处于镇中,那这泊落镇的官员更不能无视尊卑,将衙邸建于居中位置。如此一来,便只有一个可能, ——那处建着祭庙和祠堂。 祭庙和祠堂建于一处,二者被一圈红泥矮墙围着,矮墙上还画着好几个拿着枪棒的彩绘武神。 许是这个时候大伙还在忙活,也并非是什么祭祀祭祖的时间点,在这之外的人极少。 裴檐雨左右打探了一圈,远远地就见一个人影缓步走来。他的脊背佝偻,身后跟着几个随行的人影。 这阵势,裴檐雨一见便知这是何人,便迅速从这角落里闪进围墙之内。 祭庙在前,祠堂在侧,空气中弥漫的尽是香火味道。 入眼便是一只巨大的三角青铜鼎,供奉其中的香火粗粗看过也有千余支,还有许多烧尽的金红色香火的残支,插在满炉的灰色余烬之中。 其后则是三丈高的红漆实木门,一左一右的画着尉迟恭和秦琼两位门神。一人手持剑戟,一人挥舞杵锤,皆怒目圆睁瞪向来人。 斩邪魔,驱鬼怪。 裴檐雨拾步走入,庙堂之内的两根石柱刻着五爪青龙,一张摆满供品的长桌横在正中,其前放着五只红色金边的蒲团。 每只蒲团之上,都有一圈圆圆的凹陷,是众人跪过叩拜的痕迹。 裴檐雨跪在其上,双手合十,虔诚叩首。 背后拄杖的声音渐渐逼近,那道佝偻的身影勉强跨过高高的门槛。 “何人,这个时候来祠堂跪拜?”贺老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儿孙,将跪在神佛面前的裴檐雨团团围住。 裴檐雨恭恭敬敬的三叩首后,转身,露出了灰色兜帽下的一张俏脸。 裴檐雨的神色沉静,可贺老见了却是大惊失色,哑着声儿喊道,“快快,把这妖女赶出去,莫要让她玷污了神佛的眼睛!!” 贺庄河作为贺老最得宠的孩子,也常跟于其边。此时他换了一把新扇子,合起拦在了欲上前抓人的几个大汉前。 “哎,阿爸,你且等等。这神仙们都说是众生平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