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同房(2 / 3)

檐雨前世也是个眼盲之人,也知晓目不能视有多不便。她主动上前,转了个弯走到了沈有痴的面前,主动迎上了那试探的青色竹杖。

青色竹杖擦过裙摆,有些许滞涩。

“失礼了。”沈有痴也记得裴檐雨哑口,并未求她回应,

“王妃将手伸出来即可。”

裴檐雨的一双眼眸长而锋锐,此时密密长长的眼睫垂下,便能轻易地遮住半处冷冽的瞳,将毫无情绪的姣好面容衬得几分柔和,默然望着沈有痴的动作。

他的两手修长洁净,十指若削葱根。左手拄杖,另一只手则轻盈地从自己宽松的袖口拢过,探上了自己的小臂。

他并没有如一个刚失明的人那样四处摸索,不显得轻佻,反而扶得极稳。这不由得让裴檐雨想起前世,免去自己三月的断骨伤筋之痛的,那一次偶然的搀扶。

“抱歉。”沈有痴话语温和,一套动作下来,不住地用着清润温和的嗓音意表歉疚。

裴檐雨缄默无声,下意识地摇头示意不必如此,然沈有痴终是无法见着。

“沈大夫心安即可,小姐她并无怪罪之意。”一旁的静云见此,轻声说道,“那小姐就拜托您了。”

静云也明白了裴檐雨的用意,让这沈有痴来诊断一番,说不定也是让裴檐雨哑疾痊愈的一个良机。

沈有痴薄唇勾起,握着拐杖的五指松开,离得近的一位老农会意,在竹杖落地之前,立马伸手接过。

这是沈有痴的规矩,或者说是,这是整个泊落镇诚心而为沈有痴设的规矩,

——尽诸位所能,力敌沈大夫目盲之疾!

贺老在镇中的寿丰堂前慷慨而宣,底下镇民齐声呼喝回应。

周围静默,皆眼目不阖地盯着沈有痴的每一举动。他这人似乎生来就应该站于人群中间,就算是诊脉看病一类无趣之事,也能轻易地博得众人倾慕艳羡。

沈有痴的左手轻托起裴檐雨的皓腕,右手四指合拢探上。若是他能目视,便能见着薄皮之下,根根分明青紫色的血管。

周围只有冷风吹过明月桥洞发出的呜咽声响,和着周围商铺上猎猎舞动牌旗。

就连流水声也大了些许。

“如何?可是癫痫。”一旁的贺老见沈有痴把这裴檐雨的细腕许久,却迟迟不落,轻声问道。

苍老低哑的声音和入寒风之中。

沈有痴落手,摇摇头,“并无。”

“不过王妃她身子骨气阴两虚,应该有些时日了,还需从吃食上好生调养。”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静云和苏宝同同时出声喊出话来,内容竟也相同。只是前一声透着暗暗的失望,后一声满腔不甘都要溢出胸膛。

沈有痴温和地笑了,站在他面前的裴檐雨离他极近,都能见他用于遮眼的白纱被轻颤眼睫撑起,被他这清风拂林般的笑意晃了下眼,有些失神。

“只是如此。”

“不过,在下还有几件事要讲与苏姑娘听。”

苏宝同闻言大喜,连忙躬身,像模像样地朝着沈有痴拱手作揖,“沈大夫但说无妨。”

沈有痴温润的嗓音中露出些许薄凉,

“其一,癫痫之症并不会传染,我们不应该以此随意污蔑他人,惹得百姓恐慌。”

“这是大事!”

苏宝同咬咬牙,“是,沈公子教训的是。”

“其二,莫要以残缺身躯,来作刺伤他人的利刃。无论有疾与否,自当以常人平和之心待之。”

“是,苏宝同知错!”依旧有些许不甘。

“其三,”沈有痴叹了口气,似是有些不忍,“苏姑娘虽是仗义气性,却也得守住初心才是。”

苏宝同浑身一颤,垂头沉默许久,彻底为自己所为感到羞愧,连应答的声音都不如之前的孔武有力。半晌才道,

“······宝同······明白了······”

“如此便好,诸位便散去吧,冬日也需悉心照料家中良田水产,才能得来年丰收。”沈有痴道。

此话一落,周围看戏的人纷纷打过招呼后,将竹杖还给沈有痴,便作鸟兽散去,“沈大夫真真心善,佛祖转世哦!”

除了裴檐雨一袭人外,便只有沈有痴和苏勿嗔二人还留在原地。

裴檐雨眸中多了几分思量,此番事件,不难得知沈有痴这人是个逸群之才,能夺泊落镇的人心也不负虚名。若是能将其拉拢为己方,绝对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助力!

困难的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