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内这两个月设防盘查,都要比往日里严峻很多。 陆世宁这头才是料理好了这之前陈二公子遇险的事,终于是理清了点眉目。 就是左山上一伙这几个月来兴起的一窝贼匪,终究还是不成器的。 这前两天在城内惹了事,陆世宁早就叫他们埋伏许久,一举也就拿下了。 关押在刑狱里,还没来得及挨个审问。 陆世宁审批了这要缴纳的赋税公文,已经是又熬了几日。 这陈知府,还真是会来事,塞给陆世宁好些事情了。 就算是如今临近了中秋节,陆世宁也没落着一个清闲。 本是还想着叫下属来询问一些细则,这陈大人又来催请陆世宁过去吃酒,说是城内有名的一家人户,中秋节,女儿摆了满月酒,请各位大人赏脸去吃杯酒。 也算是个过节了。 想着是当地有名的人户,陆世宁也不好一口就回绝了,还是答应了去。 他是新来的,自然是要应酬一番。 陆世宁是自己来的,这陈大人还私下查过他家事,就算是有什么想拿捏的,如今见着陆世宁都是孤家寡人的一个,也是下不了手。 他又是一贯安分的清冷君子,纵使是将人都塞到他眼巴跟前了,他也能找好理由来推脱,也是一时不好对付。 过节的时候,城内都是热闹的,陈大人想起了上次的事,将自己的二公子死死的拽在身边,一刻都不离眼,纵使是应酬交际的场面,都要他在身后等着,不许私自离开。 虽说上一次劫匪的事,陆世宁交代他们都处理干净了,但是陈大人心里还是慌的很。 这到了崔家刚落座,陆世宁已经被他们一口一个大人叫的是有些厌烦。 这崔家还是南京城里的大户,听说当初嫁女的时候,半个南京城的人户都去了,那场面,是挺大的。 崔家说话也是有些分量,陆世宁之前探查过城内的人户关系,这崔家的二房老夫人,就是陈知府的姑母。 这是两家沾亲的,陆世宁只当是个糊涂事,绝口不提。 这是里外都摆了好几桌,陆世宁看了看席面上来的人,不是府衙内的人,就是亲族长辈,这崔家的面子这么大。 不过这样的场面,陆世宁只当作是必要的公务应酬,敷衍两句,就想回家去了。 这又是中秋的又是满月的,陆世宁送的双份礼,也是费银钱。 “陆大人真是年轻才俊,不过二十出头,便已经做到了应天府通判的位置,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这是身边推酒杯的过了来,陆世宁只端起酒杯不作声的完成了他该做的事。 “听说陆大人还是今科榜眼,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想起我中进士科之时,已经是过了三十的年纪,做到这个位置,也似熬油一般,哪里有陆大人这般出色。” 陆世宁脸上拼着笑,只是委婉推脱,自己还是新官上任,还需要各位前辈提点,不敢当这样的夸奖。 “陆大人年纪尚轻,不知道娶妻没有?瞅着陆大人好似还是一个人来的。” 总有打主意来的,陆世宁也不是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他这样面青,又有功名在身,在坐的好些官员,可都没有他如今的这般功绩,自有眼热的。 陆世宁顿了顿,心里是笑着的。 “陆某家中已有妻室,成婚已有数年,多谢各位大人关心了。陆某不过区区一简陋之姿,还劳烦各位大人,惦记着我的家事。” 陆世宁仅此一句,其余的话也没再多说,只是收了嘴来看了看他们的反应,自有面露失望之色,像是还要接着叹气的。 “原来如此,想想陆大人这般好样貌好才学的人,要是没有哪家姑娘早早的就惦记,也是不大可能的。” “陆大人的娘子真是好福气,能嫁得陆大人这般有才干的俏郎君。” “我家夫人与我是少时夫妻,能娶得她,是我的福气。” 陆世宁不由得来添了这么一句,是听不大惯他们刚刚说的话。 “诸位大人且再坐会儿,陆某先告辞了,出去吹吹风,醒醒酒。” 陆世宁就说要出门去,那陈知府才放了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自从他知道陆世宁的妻室是汴京里跟郡王府有关系的人,这陈大人对陆世宁的态度是转了不少,私下也不再叫人去格外跟着他,想拿着他什么把柄了。 想着陆世宁在汴京里头的关系匪浅,这陈大人是又打着什么别的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