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吧,今日就当出去多看看了。” “林侧柏应该也在周家,不如我们上门去看看?” 他是指去周家,陆世宁有些犹豫,元宵盛节,按道理也应该是去拜访周大人的。但是,陆世宁面露难色,是有些不大情愿。 “怎么了?去周家有什么问题吗?” 曹二公子见着他是吞吞吐吐的,又开口小心问道。 “也不知道先生是不是在家里?” 怕也是去了也吃了闭门羹。 “不是先生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这件事,说出来,肯定是不大好的。 儿女私事,难以开口啊。 陆世宁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是做了什么,周家的三姑娘怕是看上他了,时时来献献殷勤。过年前,更是丢了本书给他,里面还夹着一张柳叶笺纸,那首诗的意思,他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呢。 他现在纠结犯困,要是他还待在周家学塾里听课,这件事迟早是瞒不住的,不仅是他,更怕的是周三姑娘的名誉受损。 这本就是两边都不讨好的事儿,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 “你?陆兄是做了什么?” 曹二公子也很疑惑,他也在那儿上学,先生是从未批评过他,反而多次夸奖,真不知道他是在纠结什么。 “现有满园春色,我一枝独柳从中而过,是惹得有些麻烦。” 他没直说,也不会就说是周三姑娘,汴京即是满园春色,满阁芬芳。 他清水独柳,清风盈袖,一身毫无过人之处,直到现在,他也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会注意到他。 周家的学塾上,既有曹二公子这样的世家公子,也有公府伯府的贵人,他身处其中,连文墨纸砚,也是清水一挂,何来招眼之处呢。 陆世宁刚说完那一句,曹二公子是很快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陆兄是清朗若风,清新俊逸。要是惹得满园春花侧看,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一点也不吃惊,要是说令全汴京的姑娘和娘子们都要称赞一声,满汴京里怕也是只有那么几人罢了。 咸水街中另一户姓周的人家,他家的二公子周觉勤算是一个,再有则是临公府的公子。 曹家也是高门世家,只不过曹二公子不大爱抬名,更不喜那些故意卖弄文墨和虚名的人。 自然也就不大能跟他们谈在一起。 但陆世宁这等气质和谈吐却是对了他的脾气。 “桐间露落,柳下风来。” 他想着一句诗,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这样的闲适心态,也只有现在还能多感受几次了。” 陆世宁移开了他的眼,看着他的茶杯又空了,又要去添茶。 他看着那壶茶水如小水流般的顺下,又附和着他的话,又说, “草无忘忧之意,花无长乐之心。” 六朝庾信的《小园赋》,陆世宁念这句,是多了一份悲伤之意。 他也察觉到这句话不大合适,又转移话题说道, “既然曹二公子如此盛情,世宁也不好直接拒绝,那就随曹二公子一同出去看看吧。” 茶水刚续满了他的茶杯,曹二公子点点头,他来这里就是想拉着他出去玩玩。 陆世宁叫十焉收好了案桌上的书画,又披上了上次那件灰白色的外袍,后脚也出了客栈去。 宋南锦已经能下床来,她做了好大的梦,似乎是院子里的那棵梅树化作了仙子,但是看不清容貌,或许是郡主娘娘又入了她的梦来。 筠诸一直都在屏风外候着的,她点了安神香,又烧了两碳,枕簟在看着熬药。今日是元宵,她们在家里,虽还没出去,却也早已听见了街上的嬉笑和喧扰声。 走贩叫喊,小孩细语。 加着烧炭火的声音,虽杂碎,但屋里也很安静。 屏风后面的人,若是有了一点动静,她也能及时过去的。 宋南锦是伴着梅香安睡了一晚,她先掀开了被子,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下床的声音穿过了屏风,筠诸听见了声儿也看了过来。 “姑娘?” 她丢下了手中夹炭火的东西,往屏风后去了。 “姑娘,是感觉好多了吗?” 她想上手去摸摸宋南锦的额头,见着她一脸的气色是好了很多,筠诸又多问了一句, “姑娘是觉得头还烫吗?要不要再去请陆姑娘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