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外,有护龙河,河宽十丈,城濠内外两侧都种满了柳树,白色的城墙,和朱红色的城门。 东京城内,这条御街从宣德楼一直通向南面,御街宽约二百步。 沿着御街一直向南,过了州桥,街两边都是居民。 寒冬月的雪像棉絮一般洒了下来,落在了城砖屋瓦上,整个汴京,就如一个被白面粉盖着的一样,还有纷纷扬扬的如鹅毛般轻盈的雪花在飘。 等着雪又止了,踏在厚厚的积絮上,有一阵阵的朔风传了过来,更添了些寒冷。 但这却是个皓鹤夺鲜,白鹇失素的世界。朔风忽地一阵儿,那些人家屋顶上的积雪被风吹得如梨花乱舞一般。 那些青砖红阁飞檐,在一片寒雪中独显气派。琉璃碧瓦,皑皑白雪,似乎在诉说前人之事。 芙蓉灯火,佛塔玲珑,白雪浣浣,梦幻缥缈,却如仙境。 远山高立,古木结林,佛寺掩映,层次分明。 似一幅宽阔的山水图画,淡墨加染,浓重润泽。 雪压枝头,梅枝绽放,袭来一阵清香。 待到天气稍稍清明了些,树头,屋顶,山顶,城墙砖瓦,又像是敷上了一层金粉,是雪后初晴的阳光。 雪后初晴之浮光,薄积小雪,形成妙趣。 如今这番景象,倒是冬至节快到了。 这东京人过这冬至节,倒也是很隆重。 冬至原本是一个节气,在这儿却是过得十分有趣。 早些时如周朝立国后不久,有一位不出世的大政治家周公就将冬至定为了一年的开端,后来这个规矩直到汉朝时的汉武帝当政后才取消。 但冬至节也是过得如新年佳节一般。 穿新衣,去寺庙里拜拜,吃馄饨。 在冬至前几天时候,宋家人早早的就备下了要祭祀祖先的贡品。 直到冬至这一天,上至皇帝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有自己的仪式感。 皇帝于南郊要祭祀天地,百姓也要供奉祖先。 冬至不比于其他节日,这时候,秋收冬藏均已结束,亲朋好友也能得以相见,趁着这个节日,也能好好团聚。 在冬至前一天,虽然天气更冷了许多,但是结灯张彩的氛围也更浓了许多。 陆世宁这天在早晨读完了书罢了,店家又送了碗羊肉汤来。 宋父想留他在家里用饭,他婉拒了,其余几位朋友兄弟说要去樊楼吃酒,他也婉拒了。 倒是才在周家读了已有差不多一月多了,陆世宁倒是也结交了不少志趣相投的书生才子。 过午时,韩家的人就过来催请他了,说是家中已经备好了冬至盛宴,请他过府小聚。 陆世宁知晓韩即的好意,宋家也会派人的,世微前两天倒是抽空来看了看他,见她气色好了许多,他也放下了心。 还是去韩兄那儿吧,他们总有话说。 冬至那晚,他们也要守冬。 守冬之前,先要祭祖。 冬至祭祖用三牲,牛羊猪。 将牛肉和羊肉和猪肉一起煮一盘,端在祖先牌位前供奉,呈品字形摆开,中间再有一盘菜肴,一盘米饭或一盘馒头。 饭上还有插上树枝,树枝上粘一朵纸花,家中人按照辈分集体向祖先磕头。 祭完祖先后,还有散福。 宋金知既高兴又不情愿,这顿冬至盛宴她也是喜欢的,还有散福,还可以得到一些小钱。 但是要等到凌晨才能睡觉,吃过晚饭她早就困了。 “还要去送节礼,就那点赏钱,我缺吗?” 她坐在旁边,有些不耐烦的在那儿发着呆,桌上的那些点心果子她倒是全然没了兴趣。 宋南锦和世微在一旁学着点茶,住了这么些天了,她们姐妹间相处起来倒是很自然。 “这茶者,《茶经》里曾有言,茶者,南方之嘉木也。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蒂如丁香,根如胡桃。” “之前和哥哥也算是走过了不少地方,也喝过不少的茶。” “就连杭州的茶和东京的茶也是有些不一样的。” “我记得姐姐早些时候也喝过杭州的茶,觉得味道怎么样?” 世微还在做茶,小火炉里面火正旺,旁边就是山泉水。 煮茶饼的水,山水为上等,江水为中等,井水最次。山水,要找钟乳滴下的和山崖中流出的泉水。 “我曾经在潭州还喝过加了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