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了三巡,席面上还剩下有韩即和陆世宁两人了,俞娘子已经带了世微先下去休息了,恰好,姑娘家之间有些话他也不大方便听。 “平则,既然已经到京,就先暂且在我家住下吧,只待到明年科考就是。” 韩即话此一出,他看上去倒是有些醉了,陆世宁还十分清醒,这酒,他没喝多少。 听见了他这话,陆世宁忙推辞又说, “那不行,今日已是十分打扰,此后不敢再多麻烦韩兄。” “再者,暂居贵府,实在是于理不合,这样礼数不周到。” 韩即已经成了亲,他一介外男,实在是不便,更何况,这样白乞之事,他这样的读书人倒是轻易做不来。 “无妨,这样我们也可以多交流些经学上的经验,总有的话可说。” “哎,韩兄,你了解我,这样的事儿我如果做了会于心不安的。” “再者,我也是为我妹妹考虑,她还未出阁,我也是为她的名声想着的。”陆世宁一力推辞,他是断然不肯的。 提到了世微,陆世宁免不了总要叹口气,他如果要专心读书,专心去科考,那谁来照顾她保护她呢? 姑娘大了,总有些不便。 他们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抛下她一个人,他也是肯定放心不下。 世微是他在这世间上唯一的血缘亲人了。做哥哥的,除了自己的仕途科考,也还是要顾家的啊。 “这倒也是,姑娘家,总要多替她想想的。”韩即听后有些后悔,又拍了拍自己的头,怪自己一时嘴快了。 “是我有些昏头了。” 这还是个难题,要是一直放在客栈,一个姑娘家,既不安全也不方便。 要是暂住别府,这说出去名声也难说明白。 “再者,她身体不好,时时要用以药石,需要人尽心服侍。”陆世宁点明了难处,他顾虑的很多。 看着陆世宁的眉头是越皱越深,也想必他的心里此刻是纠结如麻,韩即倒是想到了什么,又赶忙拉着他的袖子仔细说道, “我想起了,你不是与汴京城内的宋家有婚姻之约吗?将你的妹妹放在宋家,这样说出去也是姻缘亲戚,名声也好说啊。” “一来,你们两家是故交,有些情谊在的,这样,你也放心。” “二来,宋家的几位姑娘都还未成亲,有人作伴,世微过去了一个人也不会孤寂无聊,也还是闺阁女们,这正合适呀!” “三来,正好,借机联络一下你们之间的感情,来日娶亲之时也少些生分之感。” 韩即说了好些,他觉得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周全法子,可是也未见陆世宁脸上的神色松弛半分。 韩即并不知道陆世宁曾经写过退婚书给宋父,只当他们还是有这层姻亲关系在的。见他脸色还是那样难看,以为他真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未说。韩即缓了缓,又低声询问道, “怎么了?平则,是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韩即招呼了身边的人都下去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也是怕他不好开口。 “其实,我曾经写过退婚书给宋家。”陆世宁当他是亲兄弟,也还是说了实话。 “什么?” 韩即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如今我家道中落,又尚未有功名傍身,拿什么去娶亲。”陆世宁想的现实,他是心中有多番顾虑,不敢去求。 还以为是囊中羞涩,韩即听后却是爽朗的一笑, “平则,婚姻大事,那都是先看人品再论门第的。” “我不相信宋郎君是个只贪图门第利益的人。再者,如若真的是执意悔婚不肯嫁,那为什么我听说宋家的嫡长女早过了及笄之年,如今却还未说亲论嫁呢?”韩即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毕竟跟陆世宁有关。 “两年前,曾有媒人登门说亲,可是宋郎君却推说他的长女早已定亲婚约,无需再议。” “这多少花会茶会都去过了,那位姑娘我也见过的,上门议亲的人又何止一家。宋家放着汴京城里这么多的富贵官宦人家不要,要是想嫁早就嫁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 “难道这宋家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韩即话里的意思陆世宁何尝不明白,只是如今之景早已与往日不同了,怎可再提。 就如刚刚所说,汴京城内这样多的富贵官宦人家,她可配得上更好的。 宋父也说,婚姻之事,不可轻易推说,在明面上并没有说要取消他们两家的婚事。 只是他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