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奔。 秦巧疾走几步,先到跟前,绳子解开,顺势就坐在充作台阶的石头上,“哥,我给你做双草鞋。以后别再光脚跑了,好不好?” 秦丰收连呼三声‘好’应答。 再简陋,一根大头针还是有的。 阮氏看着兄妹两个挤在一处忙活。 南屋子门和先前离开时候一样,还是紧闭着,像是没进过人一般。 但也说不准,早几年,公爹还要脸,偷摸进她屋子翻银子,还顾忌着要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如今缺钱了,明火执仗地抢都不觉得羞愧。 可二娘不一般,若是过早掉出里子,只怕是一分银子都捞不着。 她摸摸腰巾下的银子,想了想,“二娘,你和丰收在家呆着,嫂子上山走一趟,这时节山里常有野菜,吃着不赖。” 秦巧自然不知她是撒谎,叮嘱一句小心些,便继续编着草鞋底子。 她做起这些活计快,再说草鞋又不必像布鞋似的绣花,略微有个厚底子再编上几条拦绳就好。 再怎么说,也是草编织的,没有布鞋来舒适,她想了想,记得自己包袱里有几条素净的帕子,大小裁剪一下,缝在鞋底子上也能好过些。 南屋子还是气闷,味道不好受,索性便敞开门通通风。 她把床里侧的包裹取过,方解开第一层外布,手顿住。 这包裹被人打开过。 包裹两层,外一层是寻常的绕系,但里一层是她自己独有的系扣子手法,她记得给阮氏拿钱后,还特意搭绕了两层扣子。 可眼下,第二层布只有一个扣子,明显和外层一般无二的随意挽上。 包裹解开,倒是没丢什么东西。 因为也没有什么值得人偷的,荷包加银子都随身带着,银票在她裹胸里层缝着,还能感受到一道褶皱。只几件换衣的素净衣衫和一份自证身份的路引文书罢了。 门外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进来,眼前的光中淡淡的粉尘飞扬。 秦巧深吸一口气,翻出自己要寻的手绢,对着草鞋底子比划。 “妹妹,妹妹,你是不是生气了?” 秦丰收蹲在她身前,一边抠着地上的泥,一边仰头问。 秦巧摇摇头,好半晌才说:就是有些难过。 这个地方,大约也不是她想回的家。 一双新鞋上脚前,秦巧特意给哥哥清理了身上的脏污。 小时候,娘常说,寻常人家女儿似父,儿子肖母。她生了两个,男女都有,却没一个跟自己长得像的。 她的长相的确随爹多,眉宇更英气些,个头也比寻常南边女娘要高,手长腿长,换上男小厮的衣裳,不熟悉的人也认不出她是个女人。 哥哥比她还像爹。 并非今晨见到的这个爹,而是记忆中的那个庄稼汉。 洗净了面孔,人便看得更仔细了。 并非是她身为妹妹夸张,她哥其实是个生得有几分俊的汉子,浓眉方脸,鼻梁高挺,都说看人先看眼,兄妹两个都是一般无二的丹凤眼。只不过那眼神并非他这样年纪该有的成熟与稳重,而是孩童一般的天真纯挚。 她看着哥哥乖乖听话,梳洗干净,又换了新鞋,笑起来脸窝上一对小梨眼。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哥哥这般也挺好。 她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 若是能把过去发生的事情都忘记 以后的每天都是新的开始 你说那多开心? ...... 日中时分,上山挖野菜的阮氏和外出寻肉的秦禾生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真如两人说的那般,有菜有肉,都不空手。 阮氏摘洗着,随口问道:“出门这会儿,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她看见南屋的门开了,想必二娘进过,若是有什么异常,应是能察觉。 秦巧递过一把野菜去,看着阮氏的眼睛,平淡开口:“没什么事。” “哦,那就好,那就好。” 心虚,难免多嘴:“我是害怕丰收在家闹,所以问问。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心里自然嘀咕,却也不敢凑到秦丰收跟前试探,于是该做饭做饭,该帮衬帮衬,很快小院子里边飘荡开饭菜的香气。 有肉,随意白水熬炖下,都很诱人。 秦丰收一闻了味道,连妹妹都顾不得了,巴巴凑到锅沿,陶醉地眯眼享受着。 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