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从喉口发出的嚎叫十分骇人,女人跪倒在地上,抓挠徐明水的裙摆,眼珠充满愤恨,几乎要瞪出来。 徐明水不为所动。 血珠从剑尖滑落,比身上脸上干涸的血渍都要鲜红,衬得她恍若鬼面杀神。 “是不是有点过了?”燕珉讷讷。 徐明水却看他一眼,有些不解:“你是在可怜她?” “也没有,但咱们既然要进村,不好生事……” 原来是出自这样的考虑。徐明水擦了擦剑,莞尔:“既然说了不该说的话,就总要付出点代价,我何时让你操心过这些?” 像是怕燕珉担忧,她用剑尖挑起断舌女的下巴,“舌头没了,耳朵总还是在的吧?带我们去你家,若是敢声张……仔细你的命。” 这是真的会杀人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断舌女做了不少次这样的勾当,陡然被恶人磨了,顿时偃旗息鼓,宝贝似的揣着那根断舌,踉跄着带人往家里走。 路上遇见的村民神情不善,更有甚者破口大骂:“又带这些晦气回来,咱们村迟早有一天被你害死!” 要是平时,断舌女早早就骂回去了,如今没了舌头,命悬在徐明水一念之间,又怎么敢多生事端,夹着尾巴灰溜溜在前头领路。 反而是村民们摸不透了,唾了两口各自回家。 一路走到村尾,断舌女踢开院门,带着她们进了间不伦不类的青砖瓦房。 正屋确实是整齐的青砖垒作,可衔接的又是什么?茅草凌乱堆搡着,刮阵风都能掀掉大半个屋顶。 全天下应该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房子了。 早知道是这个条件……换一家也未尝不可。 燕珉倒是接受良好,在看见断舌女踹门的时候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但这点厌烦在发现屋内的人影后达到了巅峰。 那人应当是听见声音了,沉默地站在草屋暗处朝外面望。 看见陌生面孔,徐明水长剑抵在断舌女腰后,面上端出一个笑,逼着人朝里面走。 白毛毛的寒意顺着脊骨爬上来,断舌女实在是受不住,身子一软朝她们砰砰磕了两个头,发出听不懂的嚎叫声。 在这听不懂的嚎叫声中,屋檐下的人一步一步靠近,贴着墙,蹭过去的地方不时掉落几根褐黄的茅草,显得这院子更加凌乱破败。 余光瞥见有人靠近,断舌女如见了救星,踉跄着爬起来一把薅住他头发,推搡着让他往徐明水怀里去。 “……” 这人脑子里面除了女男那点事儿是没别的了吗? 这下轮到燕珉去挡了。 伸手把低着头瑟瑟发抖的瘦弱夫郎拉到自己身后,小公子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再断了她的手。 见他这般震怒,徐明水反而脸色好了些。 察言观色的本事断舌女还是有的,一通乱比划,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这比划的什么?一点都看不懂……” 燕珉低语,身后的人倒是解释起来:“她的意思可能是说,我是被她买来的,没碰过,还干净着。” 闻言,断舌女狠狠点头,破天荒的给了人一个好脸。 “……” 有些人真的是自己作的。 燕珉多看她一眼都觉得伤眼,想起断舌女在村口说的那些混账话,猜测那“买”就是那般内情。 也是可怜。 他回头,换上一副温和笑脸,轻声安慰:“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是她夫郎吗?你叫什么名字?” 谁知那人急急摇头,声音细得像蚊蚋:“我不是她夫郎!我是被买来干活的,叫……甄芙。” 这话一出口,徐明水便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燕珉没看见,挨着他,暗戳戳把断舌又踢远了些,“我们是来借住的,接下来的日子多有打扰啦。” 甄芙看了看小公子不含一丝杂质的笑脸,再看看地上敢怒不敢言的前“妻主”,犹疑地点点头:“那二位贵客就住这间砖房吧,我去收拾一下。” 断舌下意识去拦。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她的屋子,攒了多少钱才攒下来这么一间,现在要给别人住? “嗯?你有什么意见?” 徐明水跟在燕珉身后,慢悠悠从她身边踏过去。 断舌缩着脑袋,不敢说话。剑尖都快赶她脸上了。 走了没几步,一锭金子落到断舌的衣袍上,那上头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