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怀中重新找了个地方窝着睡觉,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徐明水重新拿出那封未读完的信。 她父君的字迹一如既往的娟秀,上面只有四个字。 “母病,速归。” 在她们走后的次日,一辆马车停在小院门口。 车上走下个覆着面纱的男子,身量较寻常男子稍高些,边嫌弃着脸上的面纱,边拧着眉跳下马车。 “阿珉快开门,兄长来接你回家!” 没等他敲门,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白果树上蹿下来到他身边。 “燕公子,主君已经随我家主子离开了。” “什么主君!少瞎叫,我们阿珉尚未出阁呢!” 眼前人是谁的属下不必多言,燕然烦躁得很。 一路紧赶慢赶,怕的就是如今这样,可惜还是晚来一步。 “徐明水带着我家阿珉去哪了?” 暗卫不语。 燕然气极反笑:“堂堂二皇女竟要做这种拐子的勾当?你不说,好,我去京城寻宋伯伯做主!” 宋伯伯自然是指徐明水的父君。 歪打正着,竟走了同一条路。 十五面上不显,待燕然上了马车,小院飞出一只信鸽。 守在暗处的燕然得意,手一挥,身后从边关带来的十几个侍卫齐齐上阵,就为了抓一只鸽子。 他替换了信中内容,重新放飞鸽子,“派人跟着这只鸽子,一定要找到阿珉的位置。” —— 一路从河间府过天津卫到北京,因京城事急,除必要的休憩外她们一直在赶路。 于是鸽子也比预计中到达的要晚。 白色飞鸟落在徐明水左肩,她拆了信,看着上面的鬼画符和威胁不发一言。 燕珉见状好奇,“谁的信?” 徐明水避而不答,将信纸递到燕珉面前。 纸上写着斗大的“阿珉,等着哥哥!” 下面画了一团麻,燕珉认出是自家哥哥的手笔,看了许久才不确定道:‘似乎、也许,可能……是两个人。’ 何止是两个人啊。 其中一个站立挥刀,面目狰狞,感觉下一秒就要刀了对面那个。 为了方便辨认,燕然甚至在对面那人身旁标了一个“徐”。 大可不必这么贴心。 燕珉默默把兄长的墨宝收起来,试图当做无事发生。 “阿珉,你家兄长有些凶啊。” 姜淼笑嘻嘻地挨着燕珉,“不过这信都送咱们这儿了,是不是人也快到了?” 燕珉笑不出来,齿关衔着下唇,不自觉碾着:“怎么会是兄长来……” “别咬。” 指腹擦上唇瓣,徐明水低声哄着:“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 燕珉摇摇头,语气充满了敬意:“我兄长可是把悍北王女打了一顿的人,万一他打你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 姜淼神情微妙,小声嘀咕:“毕竟是皇女。” 燕珉没听清:“阿淼哥哥说什么?” “他没说什么。” 宋橙总是神出鬼没,“前面有个城镇,落脚歇一歇吧。” “也好。” 坐了这些日子的马车,姜淼觉得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他捏捏燕珉的脸:“阿珉也该歇歇了,看这愁得小脸都白了。” “你们先去,我与珉珉说几句话。” “啊?你不会是要、唔!” 姜淼话说一半被打断:“宋橙,你捂我嘴干什么!” “嗓子哑了,少说两句吧你。” 便拉着人走了。 燕珉看得羡慕,笼罩着的愁云也消散些许。 “你不想见你兄长?” 徐明水抬手为他掸去肩上落叶,仔细打量着对方每一个表情。 小公子眼角眉梢低挂满了愁绪。 燕珉在她面前倒一贯是鲜活的少年郎,浑身都是蓬勃的生气。 徐明水还从未见过他这样……胆怯什么。 他面露纠结:“也不是不想见,但我兄长必定是带着我姐姐的意思来的,他最听我姐姐的话,我姐姐……很重视这门婚事。” 越想越觉得发愁,“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兄长晚点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