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写了足足两个时辰,写完了也不给看,问了也不说。 宋橙截下信使,拿着东西来问徐明水如何处理。 “你想好了,不可能瞒燕珉一辈子的,等他家里人知道这事,必定会派人来探看,到时候认出你,你怎么解释?” “燕珉离家许久,家书不到,后果才更严重。” 徐明水想了又想,捏了捏那封厚的不可思议的信,“我从未见过这么厚的信。” 宋橙倒是见过:“阿淼给我母父写信骂我的时候比这个还厚。” 徐明水:“珉珉不可能骂我。” 她微妙地看了眼宋橙,真诚建议:“你多干点人事姜淼也不至于。” “呵呵。” 宋橙不耐烦:“你到底看不看?” “不看。” 宋橙转身就走。 最后她是带着两封信走的,徐明水虽说不看,但也不能不做解释。 这个小插曲燕珉毫不知情,他正忙着摘果子。 他找了根竹竿来,顶上挂了把弯刀,一簇簇敲过去。头顶白果树小扇似的叶片挂着果悠悠垂落,铺上小片阴影,中间的一点蝶形的光恰好落在燕珉鼻尖。 听见徐明水开门的声音,燕珉扭头:“快点来帮我!” 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满地的白果有一半是砸过他脑袋的,哎呦了一声又一声。 徐明水看了好笑:“怎么突然想起来砸果子了?” 燕珉顺从地把头塞到徐明水手下,“我看它们熟了嘛,想摘了给阿淼他们送过去,而且这果子有点臭。” “白果全是这个味道,你要是不喜欢,明日我找人把它迁走。” “倒也没有不喜欢,”燕珉又舍不得了:“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我的家乡,那里有很多这样的树,我兄长们总喜欢摘了来掷,黏糊糊的。” 当初他租下这间小院,也有几分是因为这棵树。 果子落了满地的样子更像,最后大家一起回家挨骂。 想起了从前,燕珉眼含笑意。 不过很快又想起自己干的蠢事。 想起自己在信里把徐明水吹得天花乱坠,燕珉更是心虚。 他对家人太了解了,先不说婚约的事情怎么解决,一定一定会派人来抓他回去的。 得跑。 他不想回家单独挨骂。 徐明水已经接过竹竿,但她何时做过这种事?笨拙的还不如燕珉。 看得燕珉心焦,“你这个技术是真烂,我二哥都能吊打你。” 还是得快点跑。 “要不咱们搬家吧,往京城去。”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两人各自心虚,对着叹气。 他眼巴巴地瞅着徐明水:“本来这院子也没租多久……” 徐明水自然不会告诉他,在她入住的第一天就已经买下了这宅子。 “你想的话,那就搬吧。” 能拖一天算一天,徐明水也没有那么想见她大舅子。 只是又背着人寄了一封新的信出去。 为了得到未来岳家的认可,她也是不容易。 两人住进来时东西不多,一段时日下来,倒也攒了些。 燕珉活像是要连夜逃命一般,连床褥都掀了个干净。 徐明水进门一看,被满地的行李吓了一跳。 门上挂着一只草蚂蚱,她问:“这个也要带走?” 燕珉收拾累了,坐在凳子上喝水,闻言看过去,点头:“这是阿淼送我的。” 糟糕! 他忘记和姜淼说要搬家的事情了! —— “所以,这是你送我的临别礼物?” 姜淼拎着装满了白果的兜兜,另一只手牵着燕珉进屋。 “当然不是!”燕珉眨巴着眼睛,手放在膝盖上坐好:“待会儿我们去街上,你想要什么随便挑!” “这么大方呀小燕~” 姜淼捏了捏他的脸,“不过呢,礼物就不用了。” “为什么?” “你又有钱了?”姜淼挨着他坐下,残忍地说出这个事实。 小公子什么时候吃过贫穷的苦。 燕珉像棵霜打过的白菜,“我也没想到银子这么不禁花……” “你跟个散财童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