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两条面条腿爬起来:“我不是故意的,真忘了!” 徐明水按住他脑袋,掌心温热毛绒,“你先老实待着,我去给你拿点药来。” 燕珉一愣:“结契还要上药?” 女子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大歧义,燕珉讷讷:“那你拿药干什么?” “你手不疼?” 燕珉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自己手上。 他自小习武,本就不像寻常男子那样养的精细,这一点擦伤放在从前是家常便饭,就算是放着不管,几日也能好个完全了。 家中全是习武之人,没人心细到这个份上。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这么点伤用不着上药吧,我从前在家里发热也没这样慎重过,二姐还叫我去喝酒呢。” 徐明水听得皱眉:“那你就真去了?” 燕珉理所当然:“我又不知道我发热了。” “……” 徐明水真情实感:“你能长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 小公子深以为然,“确实。” 最终还是上了药。 徐明水仔细看了那伤口,难得强硬地用水洗了,看着燕珉倒吸凉气,又心疼又想让他吃个教训。 燕珉见她心如铁,差点又落下泪。 “我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粗暴的!” 徐明水用纱布一圈圈给他缠好伤口,抬眼:“原来那几个蝴蝶结是小公子你系的。” 燕珉振振有词:“难道不好看吗?” 徐明水觉得近来自己沉默的次数格外多。 “……好看。” 就是打结的地方实在大了些,徐明水半夜被膈醒都在怀疑人生。 她边说着,边利落地打了个蝴蝶结。 比燕珉打得好多了。 燕珉坐在床边看徐明水收拾药箱。 灯下看美人不外如是,徐明水衣领有些松,线条流畅的脖颈和锁骨好看极了,无一处不精致。衣袖宽大,仿佛什么雅致的文人墨客。 但燕珉又知道这人衣裳底下的光景,武功定然在他之上。 “把衣服穿好。” 燕珉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 “看够了?” 徐明水擦着手上残余的药粉,忽地凑近:“谁弄的谁负责,小公子,还麻烦你将它扯回去。” 这便是方才被燕珉勾住的地方了。 “你!” 燕珉就算再迟钝不知事,也该知道这不是自己该做的。 今晚的记忆忽然一股脑涌上来,他仔细回想着,想从中抓出一些正常的互动。 一点都没有。 徐明水还俯身站在他身前。 古怪,太古怪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这样顺其自然地滚到一块去的? 燕珉忽而慌了神,掀开被子赤足跑了出去。 徐明水站在原地,拢好自己的衣衫。 门外冒出来两颗脑袋,正是宋橙和姜淼。 “殿下,你这不行啊。” 姜淼冲燕珉离开的方向努努嘴:“您还是操之过急了,别一不留神,再把人家吓跑了。” 宋橙素来是姜淼说什么就是什么,帮腔:“舅舅还等着你带夫郎回去。” 徐明水看着两人眼里的幸灾乐祸,总算知道什么叫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了。 “少说这些没有用的,京中如何了?” 徐明水此次出京少有人知,只称病不出。 “还能如何,总归不是些好听的话。” 姜淼撇撇嘴,“本就是仓促赐的婚,这下好了,你病着,你夫郎也病着,都说你俩是病秧子妻夫呢。” “可查清楚源头了?” 宋橙答道:“月前才起的流言,那会儿深宫里的那位恰巧出宫去外祖母家贺寿。” 如今还住在深宫的皇女也就只有六皇女了。 “她不过就是老四的一把刀,多盯着些就是了。” 宋橙见她不欲多管,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我不回京你们就不会做事了?” 姜淼笑眯眯插嘴:“那倒也不至于,毕竟并不需要您去办事,这吩咐嘛,在哪儿都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