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敌人的心脏……我选择战争,战争也选择我,区区门外汉别对我指手画脚。” 凯撒注视我,目光锐利得又好像穿透我。不禁转过身,我沿着他视线望去,他面朝王都,正对帝王所在的城堡。 这一刻,我好像触探到他的秘密,发出一声惊呼。 “凯撒,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凯撒挑眉,接着大笑,“给活人发奖章,把死人编成故事,谁都可以是壮烈牺牲的,他们都完成了骑士使命,表现得英勇无畏。小孩视他们为偶像,保证军队一直有新鲜血液。女人们排队求着得到一夜疼爱,最好能怀孕,生下更多只知道打仗的傻瓜。” 这一刻,凯撒像一个尖锐的批评家,言语间无不是讽刺。他已经是骑士团团长,现在却完全背离这个身份,像看待废物一样大肆嘲弄。 我在他这阵冰冷的笑声中发出颤音,但不是因为恐惧。 既然救人和杀人不冲突。 那享受战争和厌恶战争,这之间也不矛盾吧。 一边愕然睁大眼睛,我似乎又对凯撒露出了微笑。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似乎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未理解的黑暗,却从这个人身上延伸出来,肉眼可见。 凯撒就像镜子一样,把我心中的暴烈、妄想、憎恶、消极、期待……全部都映射出来,但我自己无法实现这样深入骨髓的挖掘。 他让我蓦然惊醒,原来我的人性里有这样可怕不入眼的一面。 我用力攥紧袍子,几乎要把这件外套撕碎一般。我看着凯撒,在他面前我变得□□,无法伪装得平静高尚,根本不像一个祝愈师。 在这个角度上来说,凯撒吸引了我。我也愿意给他保守秘密。 我们是共犯了,我们会闹革命,闹出人命,闹他个天翻地覆一般。 “骑士团里面,不,这个国家也需要被翻个底朝天。看不下去了,真是烂得一塌糊涂。”似乎是对我认可,他真诚而残酷地邀请我,把我往更不可挽回的方向拽去,“魔神的同谋,也许有一天我会背负这样的恶名,但即便这样,我也不会停手。” ** 从此以后,拜塔骑士团每次凯旋,凯撒都要求我治疗。 在别人看来,他这是刁难,介意我守夜失职,让他一夜之间损失六个部下。內斯第一次找我说话,也颇为责怪地反复提这件事。 我一直没得到转正资格,又不准离开祝圣院。没法降我的职以解气,內斯就把秉性差劲,手脚不干净的骑士交给我看护。但他低估了我的厚脸皮和手段,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有守夜,没有人任何骑士接受我,都不想看多我一眼。 ——你给我走着瞧! 內斯撂下狠话就走了。 至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让我瞧什么,但他要瞧见我和凯撒在废弃的住院楼喝杜松子酒,吃杏仁蛋糕,我想他要气得三天都睡不着觉。 凯撒伸出舌头舔沾上奶油的手指,问我,“你不觉得我很可疑吗?” 我盯着他脸上的奶渍,犹豫不决,“呃……具体点,你可疑的地方太多了。” “就是,”他手指比划,“在那时的你眼里,我不过是凭军衔无视规矩,擅自闯入病房的骑士团团长。但你不仅答应和我做了坏事,还期待和我干一票大的。” “那不是坏事,凯撒。你不也给那两个小孩找了一户好人家吗。”我做不到无视,祝愈师的工作习惯促使我用手帕给凯撒擦脸,“知道吗,內斯有次和我争吵时说漏嘴,他觉得我没眼力劲,一点没那两个孩子机灵。他们有很棒的算术天赋,还会音乐。你给他们找了好老师。” “这个內斯,看来他最近真的很闲啊。”凯撒微微歪头,像是要方便我擦拭。 “行了,我不是你的侍女。”我把手帕丢他身上,咕哝着端起酒杯。杜松子酒口感热辣,配上香甜的杏仁蛋糕倒是刚刚好。 “喂,想不想听他们的事?” “谁?” “当然是那三个人呀。我今晚心情还不错,机会难得,你自己把握。” 凯撒把手帕叠好还我。我盯着那一抹淡黄的奶油,勉为其难收下。 “你简单说两句就行了,现在又见不到人,知道再多也是徒增焦虑。” 我对凯撒这么嘱咐,他也答应。但他实际说的内容完全不符要求,把洁他们经历的每一场试炼都详细说明,我听得又紧张又害怕,偏偏他又很擅长讲故事,我不忍让他闭嘴。 像是奖励我作为听众很有素养,在讲完他们最近一次小组行动后,凯撒给我透露一个异常劲爆的消息。 我愣了足足十秒钟才找回自己
第 7 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