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疑惑一扫而空，喝了一口茶，道，“要跨过登天阁，很难吗？” 禾知许虽不插话，却也是竖着耳朵听着这番趣事，萧瑟递过来的吃食看也不看直接入口。萧瑟倒也乐意喂着这位小祖宗，总觉得他家小大夫还是瘦了些。

“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要是有一张名刺，那么直接走进去就是了。要是没有，那就得上登天阁，登天阁十六层，据说要是你能登到第十六层，那么你就能见百里东君了。”小二笑了笑，“若是要登阁，不如来一壶小店特酿的‘风花雪月’，壮一壮胆？”

“风花雪月？这酒名字有意思。我不好这口，但我这位朋友风流无比，给他来一壶。”雷无桀指了指坐在那里正在给禾知许剥虾的萧瑟。

“你说谁风流。”萧瑟分神回了雷无桀一嘴，“我这是风雅。”

禾知许捂着嘴偷笑，笑得倒像偷腥的小猫。萧瑟又夹了块桂花糕给她，禾知许张口吃点，“嗯！这个好吃！你也尝尝！”

“好。”萧瑟也夹了一小块儿，送入自己口中。

雷无桀望着远处那座通天阁喃喃道，“这雪月城果真没有令我失望。你说唐师兄是百里城主的弟子，莫不是他就登上了那十六层？你觉得我能登上几层？”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桂花糕萧瑟心情好了几分，破天荒地搭理了雷无桀几句：“唐莲是唐门长老唐怜月的弟子，根本毋需闯那登天阁。需要上那登天阁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试图前来挑衅雪月城的，另一种是想要拜师雪月城的，登上五层就能拜入雪月城门下，登上十层就那便是百里东君的弟子了。”

“风花雪月来了！”小二将酒壶放了上来。

禾知许看到酒来了眼睛亮了不少，风花雪月她以前听扁师父说过的，伸手倒了一杯，浅尝一下清洌淡雅却算不上醇厚，像是少点什么。她准备再倒一杯尝尝时，被萧瑟按住了手。

“你只能一杯。”

“为什么啊……这酒又不烈，喝点不会醉的。”禾知许嘟着小嘴不满萧瑟不让她喝酒。

“姑娘有所不知，这风花雪月最是醉人，后劲儿可足着呢。”还没走远的小二又折了回来解释。

“还喝吗？喝醉了，就你那闹腾的程度，整个雪月城怕是都要知道你那点丰功伟绩了。”萧瑟扬了扬眉。

禾知许一撇嘴，没辙了。她酒醉吐真言这个毛病真的不行，第一次喝醉就把天定姻缘说漏了嘴，第二次更惨逼着萧瑟承认了对自己的感情。关键是醒来了还能一丝不拉的想起来，真是造孽啊！

小二听雷无桀在讲登天阁，插了句嘴，“我从小在这下关城内长大，那登上第十层的人可是屈指可数，至于这登上第十六层的，也见过一个，但那次却没见到百里东君大人。”

“是那号称棍打江湖的乞丐儿徐为吧。”萧瑟又喝了口酒。

“客官是有见识的人啊。正是那提着一根破棍而来的老乞丐儿，当时还在我这里讨了碗茶喝，当时我想，这人是疯了啊，连个馒头也吃不起却要去闯那登天阁。可是一闯就是十层，登上十层后，又来我这里讨了碗酒喝，我哪里敢不给，拎着一壶就过去了。那老乞丐儿也不推辞，只是就喝了一壶，然后候是个穿得破破烂烂，无精打采的老乞丐儿，可是十五层一过，就觉得他浑身都发着金光，是那神仙似的人物了。十五层过后，那老乞丐儿就来我这茶铺里坐着，又要了一壶风花雪月，就这么一杯一杯慢慢地喝着，从正午喝到了黄昏，但登天阁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

“我们想，莫不是这雪月丐儿喝完这一壶的时候，那登天阁顶终于站着了一个人。拿着一杆乌金色的长枪，穿着一身黑袍，那一刻，满城的风似乎都停了，都围着那阁顶转悠。我想：那才是真正神仙似的人物，这老乞丐儿算什么。”

“枪仙司空长风。”萧瑟淡淡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对，正是枪仙司空长风就听那老乞丐儿大笑几声，提着那破棍子就上了……”

“然后呢？”雷无桀听故事来劲了，忍不住问。

“这个我知道！我听吴师兄听山下的说书先生说过，是给一枪打下来了。”禾知许抱着茶杯接道。

“啊？”雷无桀有些不信。

“这位客官说的没错，是给打下来了。”小二看话题被抢了，也就走了。

“枪仙就算了，想不想见见剑仙。等着，我带你们去见新鲜的”雷无桀笑着起了身，喝了一大碗酒，说道，“这酒太柔了，不如萧老板你家的老槽烧。”

“我也觉得我家客栈的酒好喝。”禾知许接过从萧瑟那里拿来的银钱递给小二。

萧瑟冷冷地哼了一声。

“走，去闯那登天阁！”雷无桀笑着往前跨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