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门来找麻烦,最有可能就是他。 但陆一寻从始至终没提到他们的名字,而林哲松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林哲松突然愣住,观察了他们的神色,这才露出一丝苦笑,“你们是发现□□了?” 当时他听到陆一寻突然说要“休息”,然后声音停了下来,就察觉不对劲了。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他也没想过瞒一辈子。 “嗯,”颜语今天消化的信息量太大,竟然也没多生气,“您是今天在我家汇合的时候,给我和陆一寻装的?” 林哲松面露尴尬之色,“对,这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们道歉。” “您怎么会安装这些东西?”她一开始总觉得违和,不想怀疑林叔,可除了他,其他人更不可能有时间。 “现在有那种什么C接口了,我就是拿那个东西插在你们手机充电口,然后一分钟就自动安装好了。”出发前,他们每个人都去了趟洗手间,刚好给了他一些操作空间。 “那您现在还怀疑我们吗?”颜语问。 林哲松摇摇头,认真的看向他们,“不怀疑了,我相信你们不是凶手,我也相信你们是真心想要查出真相。” 陆一寻和颜语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颜语一口咬下一个蟹黄汤包,让暖暖的汤汁流淌到胃里,心情也渐渐舒畅了起来,“继续吃吧,等会真凉了。” 林哲松心口一堵,他本来以为会迎接狂风暴雨般的拷问,也准备将自己这些天的思考和疑虑一一吐露出来。但陆一寻和颜语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淡定。 是因为早就猜到了他的不信任,还是说从来就不在意他是否信任他们? 饭菜还是那么香,但他却有些食不下咽了。 接下来,陆一寻和颜语似乎都有意想放松一下,没有聊案子的事情,反而说起了此前没有提到过的一些日常生活。 林哲松偶尔也跟着说一两句,但因着有心事,话说的也不多。 “我来收拾,”一顿饭结束,陆一寻主动起身收拾餐盒,“林叔坐着休息一下吧,我来就好。垃圾桶就在楼下,我就当散散步。” 林哲松听到这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陆一寻说话似乎有些过于客气了一点,被欺骗和防备以后非但不生气还这么礼貌,是不是说明...... 他们不想再和他合作了? 思及此,他心头就是一阵下坠。 陆一寻似乎没有看到林哲松的脸色,将各种包装盒收拾进塑料袋,又取来厨房纸巾擦干净桌子以后,就拿着外卖袋出了门。 砰——房间里只剩下了林哲松和颜语两个人。 颜语走了两步到走廊上,将窗户打开,让夜晚微凉的风吹进来。 “你们,”林哲松看着颜语的背影,突然开口,“还愿意和我组队吗?” 颜语有些诧异的扭过头看着他,“林叔,我们当然会和你组队,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哲松张了张口,却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来。真的吗?说好的队内成员相互信任,但我在怀疑你们,这样你们还愿意真心和我组队,不防备我吗? 颜语心神微动,她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只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还有一场行动要准备。 林哲松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滚的思绪压了下去。有些事情,多说多错,他要做的就是相信就好,已经怀疑过一次,不能再错了。 他的视线在屋里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半开的卧室门上,迟疑了一瞬,“你不介意吗?他拍了那么多照片......”他想,如果颜语介意的话,他愿意保护颜语不受陆一寻的伤害。 如果颜语想彻底和陆一寻断开联络,他也有办法。 “嗯?”颜语微怔,也看向卧室的门,轻轻笑出来,“不,没事的。” 其实一直以来,病的不只是陆一寻一个人。 迎新会那天晚上,她是故意喝多然后装醉的。她听说之前有位男同事喝多了,也是陆一寻打车送他回去的,所以她冒险了一次。 她家中的抽屉里还摆放着一沓又一沓的信件。 是的,“忘忧”和“杜衡”没有再通信过,因为“忘忧”写的信再也没进入过那个邮箱。 而且,与之前的信不同,那些信封上写的名字不再是“杜衡”,而是陆一寻。每一句都是说给他听的,和“杜衡”早就没有关系了。 或许是那次信箱旁边的惊鸿一瞥,或许是牛肉汤店两人安静吃饭、岁月静好的瞬间,或许是高三毕业那天与他隔着人群的最后一次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