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语沉默片刻，齐晓的描述与那时警察的说法一致。

他们判断颜东岸和王月敏是自杀殉情，原因有两点。第一，桥上的监控显示，车辆是先减速再提速，就像是想找到一个不危害别人的时机将车准确开到湖里去。在这中间，车并没有摇摇摆摆，并没有快速刹车。

第二，从车辆冲入湖中，到水完全浸没车辆，本应该有数分钟的自主求救时间。可两个人都没有打破车窗及时逃出，车窗上甚至没有砸过的痕迹。

所以，证据指向自杀，但原因不明。

齐晓虽然与王月敏走得近，但王月敏性情谨慎，并没有将心里的想法都告诉她，所以颜语她们能得到的信息也比较有限。

“我们明白了，”陆一寻起身，看了看时间，刚好十五分钟，“那今天就不打扰你了，酬劳我会在今天内打到你的账户里。”

齐晓似乎心情不佳，头也没抬，“我就不送你们了。”

来到医院门口，陆一寻开口打破沉默，“既然我们都到了安蓝，就索性去一趟警察局吧。一是可以看看当年的案件卷宗，二是打听一下那位第三者的消息。”

“那我去拦一辆车吧。”林哲松低头翻出地图软件。

“我去趟洗手间，”颜语朝他们微微一笑，转身就往走廊深处走。

只是过了拐角以后，她没有去洗手间，反而是回到了齐晓的办公室。

“嗯？你怎么又回来了？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齐晓本来在发呆，见到她的身影立即回神。

“你认识我们三个人吗？”颜语注意到，今天齐晓见到他们的神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对。最大的别扭之处在于，明明是颜语和陆一寻在说，但齐晓时不时就会偏头看向林哲松。

齐晓微愣，也没想瞒着她，“我一开始只认出了刚才那位大哥，”这自然指的是林哲松，“过了一会，就想起你是谁了。”

颜语心中隐约冒出不好的猜测，“你认出我，是因为原牧瑶吗？我当时经常到医院来看她？”

“对，”齐晓道。

“那林哲松呢？就是刚才那个男人。”而且为什么是先认出林哲松，后来才认出她。是因为林哲松来的比她还要多？还是说她的相貌与那时变化相对大一些？

“啊，他当时也是经常来看那个女孩。”齐晓顿了顿，梳理了以下脑子里的想法，“是这样的，当时我负责那片区的护理，所以每日都会去那个姑娘那巡房。”

她其实已经不大记得那姑娘的名字了，但年纪轻轻被抢劫入院，她还是有印象的。

“他来的总是很晚，接近睡觉的时间，医院里人不多。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坏人，后来发现他就是单纯来看望的，每次待十几分钟就走了。”

颜语皱眉，“他说，他是颜语的亲戚？”可林哲松应该没有和牧瑶有什么直接联系，他不是保安吗？他为什么来看望牧瑶。

她隐约觉得自己抓到了某件事情的关键。

分组以后，她虽然是和陆一寻、林哲松一组，但她并没有完全相信林哲松。他虽然作为校园保安的身份被牵扯进来，但他完全没提到自己和这个案子的联系。

如果真的存在某个不知名的神明，将他们七个人困在这，那林哲松被怀疑的依据是什么呢？

“哦，没有，他是老师啊。”齐晓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他出示了教师证，而且他还认识那位肖老师，我们就没拦着他了。”

颜语眼神变得幽深起来。林哲松到底是保安还是老师？大概率是保安。如果他是老师，她不可能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而且肖雪云也是老师，却没戳穿他的身份，所以保安是正确答案。

可他却要伪装成教师来每日探望原牧瑶？

退一万步说，即使他是老师，也不该来的这么勤快吧？

“对了，”颜语突然想到一件事，“当时，肖老师也经常来看原牧瑶，对吧？”

齐晓对肖老师确实是有印象的，她和蔼可亲、又是高中老师，她当时孩子刚上高中，所以就和肖老师聊了不少，“对，她倒不是每日都来，但每一两日总会来一次。”

颜语点点头，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那原牧瑶出事的那天晚上，她来过吗？”

“出事？”齐晓迟钝了一下才明白颜语说的是原牧瑶从昏迷陷入死亡，心脏停跳的那一天，“来过，就是傍晚来的吧。”

傍晚，她记得那天牧瑶是半夜出现了心脏骤停，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世。所以，时间上对不上，肖雪云不可能在傍晚来到医院，并待到半夜。

“好，谢谢你。”

颜语没有再多问，推门离开了护士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