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快步走近,他扫视了一圈,待他看到了余秋,才渐渐放松下来,但当他看到余秋的脸和断了的右臂,他脸色一沉,伸手想要拉她:“谁干的?” 余秋却躲开了他的手,男子神色一僵,继而面露哀痛,余秋却冷笑一声:“琼羽阁阁主可是嫌我伤的太轻?莫不是忘了,我这张脸全是拜你所赐。” 那男子表情更加痛苦:“你非要跟我这样讲话吗?” 余秋的神色却是愈发的冷漠:“我其实一直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从前看不懂,现在依然看不懂,我还有什么值得你费心的呢?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男子露出苦笑,“阿秋,你是当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啊。” 这男子容姿不凡,眉目冷傲,这时做出了十成十的深情样貌,真真是令人动容,可余秋偏偏不为所动:“我是不会同你走的。”她道,“师父死的时候我就立了誓,我虽杀不了你,但除非我死,不然你是带不走我的。” “可你的师父并非死于我手!” “是啊,你只是利用我拿到了照雪门的功法,献给了琼羽阁前阁主吴穹——你的父亲罢了。” 男子脸色煞白,他上前一步,又一次伸手想要拉住余秋,余秋左手猛地抽出佩剑,直指他的咽喉:“其实原本很多事情,我总觉得说出口便没了意思,可你好像从来不懂。那日师父咽气前拉着我的手,说不怪我,这些都是他们上一辈的恩怨,叫我不要责备自己。她将我逐出师门,也不过是想保护我免受宗门责罚。” 男子似乎惊疑:“可你脸上的伤……” “是我自己要回去的,我求她们让我带走师父的遗骨回她故乡安葬,长老顾念着师父的姐妹情义同意了,但她需给同门一个交代,用门规处置我,照雪门皆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子最看重什么。这脸,是我自己划花的。其实当然还有别的选择,但我要留着这条命、留着功法,我要报仇。”余秋自嘲一笑,“是我自己不中用,杀不死吴穹又被他捉住,以致被你亲手割断了右手经脉。” 男子梗着脖子辩驳道:“我那是为了取信吴穹,好方便我……” “方便你日后杀了他?但其实你我都明白,你杀他,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罢了,不然这琼羽阁阁主之位你又如何能得来?”余秋讥笑道,“不过正因为你杀了他,所以我才不杀你,可是谭幽,我也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余秋收起剑,确认了一番常远的伤势,继而向他道了别,她要赶着去拜祭她的师父。 她来到桓府,不为别的,当真只为琴谱,她的师父身前爱琴,她便寻遍天下,每年给她烧去一本琴谱。她这人向来爱恨分明,是好是坏,都很分明,她可以原谅桓元臣和梁岁,却不能原谅谭幽,不能原谅自己。 齐萧带着大波人马赶到的时候,余秋、孙尽欢、谭幽都已经离开了,常远还没缓过来,粱岁就站在他边上,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就只是陪着他。 齐萧虽不知为何是这般情景,但也看出粱岁没什么坏心思,赶紧叫人过来救治一身是血的常远,听人说他伤口已被处理过,伤的虽重但都避开了要害,终于松了口气,问道:“怎么回事,玉镜和向澜他们呢?” 常远动了动,神情十分木然:“不知道。” 齐萧皱了皱眉,眼中不解更甚,梁岁道:“他们无事,想来是回家去了。” “梁姑娘可知他们家在何处?” “不知。”梁岁拖长了声音顿了顿,“不过听闻江南姑苏城外有座灵岩山,山上有座灵岩寺,很是灵验,齐公子不若去那里碰碰运气。” 齐萧拜谢一礼,粱岁看了看他身后的一众人:“齐公子花了这般久的时间,原是去搬救兵了,可惜楼繁镇处处阵法,叫你来晚了些。”梁岁语气懒散,好像那些阵法同她没有半分干系,她打了个哈欠,也不如何惧怕齐萧带来的、正对她虎视眈眈的府衙官兵,她指了指常远,“他不过是被我们坑了一把,有些回不过神来,缓个几天就好了。” 齐萧失笑:“梁姑娘这样说,到叫我愈发猜不透你的想法了。” “其实你不用猜透我的想法,我们想必也不会再见了。”粱岁从怀里掏出一只哨子塞到了常远手里,道:“你也不必这么伤心,这世上有太多事是你办不到的,哪怕重来,想来也不会有别的结果。这是我鸟族的信物,无论你在何处吹响它,都能得到附近鸟族的帮助,我们鸟族最讲情义,这便是你帮忙谱出琴谱的谢礼。”她拿出前几日桓元臣每日让他们修改的琴谱晃了晃,然后朝阿霞和阿渺招了招手。 “我们的恩怨已清了。”这是梁岁最后对常远说的话。 常远脸上仍是恍惚,齐萧四处走了走,很快便看到了依偎着死在一起的木晚霜和云长庆,他神色不忍,叫来差役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