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齐翠儿发了老大的脾气,常远不为所动,只将自己头上玉簪给了客栈小二,吩咐他出去跑腿买了些换洗衣裳,又要了两间房,这客栈本就不大,看来竟像是叫他们包下了似的。 檀心再也沉不住气,拉着玉镜进了向澜的房间,神色慌乱:“怎么办怎么办,那个常远竟是出自崆峒山上的,他莫不是早就看穿了我们妖的身份才要跟着我们的?”她想到这里,更是着急,拉着玉镜晃道,“我们别去看那琴谱了,快些跑吧。” 玉镜拉着她的手,这时候仍是笑得出来:“你手上的惊雷剑,通体由明雷石制成,那可是闻名天下的奇石,公子也教了你这么久的剑法,你对上他可不见得会输,即便你不信自己,也当相信我们公子吧。” 檀心惊道:“你们还是要去楼繁镇?!”她眼中神色由惊转疑,“不对,你们为何一定要去看那本琴谱?” 玉镜拉着她在屋中坐下:“其实也没有那般危急,常远若是早就看穿了我们身份,想必早就动手了,如何还会等到现在?” 檀心见玉镜顾左右而言他,便将目光投向向澜,然而向澜只是缓缓在她面前泡好一壶茶,他沉静悠然,手里半分不见差错,他将茶水泡好,倒出来三杯,将其中两杯推到玉镜和檀心面前:“许多事情是躲不过去的。檀心,我一早便教过你,退无可退之时,也不该白白生了怯意,如今狭路相逢,该是他来害怕我们才是。” 檀心楞了一下,她只觉这次向澜和玉镜都与从前不大相同,可他们从来太会演戏,到底哪里不同,她实在是瞧不分明,可她也晓得,既然向澜这般说了,那这一次,已无法后退了,这么想着,她对常远的厌恶之情更甚。 快到傍晚时,三人出了房门,迎面看到常远,见到三人,他有些惊讶:“三位还在这里?我以为有人要先走呢。” 檀心低下头去,手握紧腰间佩剑,掩去眼中神色,也不知其中是害怕多一些,还是厌恶多一些。 向澜往前一步:“既然说好了明日动身,自然便该明日走的,常公子不也仍有未尽之事吗?” 常远看了看向澜,又看了看檀心:“几位倒是很讲情义。” 玉镜笑道:“是啊是啊,我们最讲情义啦,不知道常公子讲不讲情义呢?” 常远也笑起来:“自然是讲的。” 檀心听着这三人虚情假意的笑声,心中直翻白眼,什么讲情义,不过心怀鬼胎罢了。 他们下楼走到大厅,齐翠儿和阿萤已在等着了,这两位少女梳洗干净,虽身穿布衣,亦难掩俏丽,尤其是那位齐翠儿,她五官并不如何精美,却很是大气,即便不戴朱钗、不施粉黛,也难掩上位者的傲气。 齐翠儿见几人下来,起身道:“诸位可算来了,我已点过菜了,快些坐下吧。”那位阿萤也跟着站了起来,待众人落座后仍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的样子,齐翠儿便拉她坐在自己身旁。 待菜一道道上齐,齐翠儿特意要了一壶酒,举杯敬众人:“多谢诸位襄助我与阿萤,待我寻到兄长必当重谢。”之后她又举杯敬了几番,对向澜道:“听说向公子出身江南,那里山高路远我虽未曾去过,但听说玉盘珍羞好不精致,这里的菜肴与之比起来,想必是差远了吧?” 向澜每样菜都尝了一口,方才开口:“各地吃食皆有风味。” 齐翠儿眯了眯眼,料想这向澜也是不太好打交道,她刚刚那句明明想同他攀谈,却被他不痛不痒的回了去,这话茬便也接不下去,只得直言道:“向公子既然也要去楼繁镇,想必也不介意同行者多上那么一个两个罢。” 看来这齐翠儿见常远不答应带着她,便将心思动到了向澜的身上。 “这可不行!”常远立刻阻拦,“你不能跟着他们。” 齐翠儿冷笑一声:“怎么,你不准我跟着你,便连我跟着别人也不许么,这算什么道理?” 常远皱眉:“无论如何,我也算得是你表哥,你兄长不在,我自然代为管你。” 齐翠儿很是不屑:“你常年不在京中,与粗人为伍,又学了那些招摇撞骗的把戏,我为何要听你的?” 常远气道:“你即便不服我,我也是不会让你跟的,你当知晓,我也有这个本事。”他顿了顿,好言劝道:“此去楼繁危险,即便你兄长知道了,也不会让你跟着的。” 玉镜默然喝酒,心知这常远所说的危险指的是他们三位,齐翠儿这样毫无武学根基的小姐同他们三个妖怪在一起,确实不大安全,齐翠儿却不信:“你不过就是想唬我,只要我与兄长见了,如何还会有危险?” 这齐翠儿竟这般相信她那位兄长,就是不知她那位兄长有没有这样的资本,能在楼繁镇中全身而退?玉镜冷冷想着,不过经过齐翠儿这么一说,倒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