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的,你若是有了比我还大的本事,那便是你吃我了。” 玉镜叹气道:“可我不想吃你啊,我是只有原则的妖怪,我是要修仙的。” 华魈哼道:“本事不大,心气倒不小。你先在我手上活下去再说吧。” 入了夜,玉镜又开始抖了起来,但这次华魈也未睡,她五指伸出拎起玉镜后颈子皮道:“我道如何,又没亏待你,还愁眉不展的,原来是怕黑。” 玉镜身心受创,觉得自己头一次体会到了北宸所教的“抑郁”。 华魈松开手指,任玉镜摔落在地,神色冷淡:“可你需得知道,弱者是没有资格害怕的,弱点一旦暴露人前,不会有人可怜你,只会趁机要了你的命。若是学不会战胜它,便只会受其所累。” 华魈拍了拍衣袖,回身道:“我允你点一只蜡烛,也只有一只,三日后若还睡不着,我便直接将你吃了。哦对了,小红狐狸,你可有名字?” “我叫玉镜。” “玉镜?小红狐狸,我这里可不养闲人,今后这山洞除了我的床榻,其他地方都皆由你打扫了。” 俗话说,棍棒之下出孝子,恐吓的力量是庞大的,潜力也当真是无穷的,三日后,玉镜果然能够闭眼浅眠了,虽仍不安稳,但玉镜和华魈都很满意。 又过几日,华魈竟从外面带回个油头粉面的小生,日夜与他嬉戏,搅作一团,日日都是些伤风败俗、有伤风化的举动,玉镜只能捂紧耳朵,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脱离苦海。 但没过几日,那男子便不见了,山洞便恢复了往日的情态,到了晚上,那老黑又一阵风刮了进来,他照例拎起玉镜叹了一叹,然后才对华魈道:“华娘,我听说前几日,你又从外带回了一名男子……” 玉镜听得直摇头,这乌山的盯梢工作实在做的太差,怎么她刚上山就能被发现,一名人类男子都进山好几天了才被知晓。 华魈道:“你是来要人的?你且放心,我已将他杀了。” 玉镜大吃一惊,前几日夜夜笙歌的时候,她还当华魈是顶喜欢那白面小生的呢,怎么就给杀了?难怪身上有血腥味。 老□□:“华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的,我们同云山素来不和,我也是担心你……” “我自然知道。” 华魈打断道,“所以我将人杀了,必传不出这乌山上的布置。” 老黑支吾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华魈冷冷道:“那担心什么?你们男人全都是骗子,没一个好东西!” 老黑又碰了一鼻子灰的走了,玉镜倒是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别的一些东西,看来还有一座山叫云山,两边甚是不对付,所以雀儿时时在这乌山上巡视,而她也出不得这山洞,至于老黑,想来是十分喜欢华魈的,只是看华魈的样子,想必是恨极了男人了,就是太偏激了些,比如北宸,可不就是个顶好顶好的男人嘛。 日子便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玉镜认全了山里的妖怪,原来老黑是只黑熊妖,也知道云山的老大叫巨佌,是只狼妖,雀儿还曾给她画过一次狼妖的模样,雀儿虽然画的不好,却依稀能看出是位皮肤黝黑,眉宇阴冷的男子,一看就同黑老大般不好对付。 玉镜习惯了华魈时不时带个男人回来然后玩上几天杀掉,雀儿时不时过来叫两句苦,老黑时不时过来讨几句骂,除了大家都还是喜欢拎她的后颈子皮,其他倒没什么不好。 玉镜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她作为这里最弱小的存在,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全,更遑论别的。 华魈偶尔还会从山下城镇里带些有名的吃食回来,总说吃不完便会同她分些,她告诉玉镜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地方,许许多多种不同的吃食,还说玉镜想必是没那些机会吃到了。再偶尔一些,华魈也会给玉镜讲些故事,故事的开头难免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恣意潇洒,但到最后却全然不似北宸所讲故事里的那些美满结局,而是丑恶、背叛、鲜血淋漓。 玉镜渐渐也知道,华魈从前受过情伤,她从不曾在人前将脸上的脂粉洗尽,她总说男人皆是爱那一副皮囊表象,不值得相信,最愚笨的事情,便是将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无论何时,都只能依靠自己,最看重自己。 她还总说要将玉镜吃了,但如是过了三百五十年,她也只是说了三百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