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鹘诸将士一如往常的宴饮玩乐,人人怀中身侧都搂抱着几个姿容皎好的汉人女子。 她们面色苍白,强颜欢笑,虽勉力扯着嘴角,眼中却是泫然欲泣,一片哀戚。 须卜勒合上信纸,大笑三声:“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身旁副将接过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大召安娴公主身具神异,一手巫医之术可活死人、肉白骨,大召愿献上公主,与北鹘结为友邦,换回城池与百姓。 副将仔细看过,不可置信道:“这大召皇帝莫非是疯了,一个公主换一座城?” 须卜勒嗤笑道:“区区一封信罢了,盖的是皇帝私印,连封正式文书都拿不出来,听说这小皇帝刚登基不到一年,我看是被他姐姐掌控了,想借我们的手除掉她吧。” 副将一脸鄙夷的扔掉信,说:“什么神异又巫医的,真有如此神异的女子也该是出自我们草原的长生天圣女,怎会生在孱弱的羊群里。” 须卜勒闻言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后大笑出声,用力拍了拍副将的肩膀:“你说得对!这样的女子合该是长生天的圣女,她若来,我们便以净火送圣女回到长生天的怀抱!” 副将错愕,有些摸不着头脑:“既已知道是圈套,我们为何要帮那大召皇帝对付他姐姐?” 须卜勒眯着眼,鹰隼般苍灰色的眼眸中透出锐利的目光,“我们和徐志远打了这么多年,今年忽地冒出个赵集来,还有那些新衣新武器,让我们吃了好些亏。” “小皇帝明显处于弱势,又如此蠢笨地求助于敌人,想来做不出那些好事,那么大召如今当政的必然是公主。若能除掉聪慧善谋的公主,对我们往后的日子可是大大有利。” 副将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世子眼光长远,是我们草原之光。” 一旁的参将碰了碰他的肩膀,插嘴道:“还叫世子呢?过不多久就是可汗了,提前叫叫也无妨。” 几人大笑出声,丝毫没把这种逾越放在心上。须卜勒尤其放肆开怀,仿佛已迫不及待要继承他那生死未卜的父亲的位置了。 欢歌燕舞日日不辍,北鹘人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不属于他们的粮食,城外不远处,一座用木柴搭就的祭台逐渐成形,高大又脆弱,对着草原长生天的方向耸立着。 几日后,正式的谈判文书递交,谈判地点设置在靖远城外三十里处的一座驿站。 交战许久,双方都很清楚对方的底细,大召知晓北鹘如今的外强中干、毫无退路。 北鹘也知靖远对于大召的重要,更知道一个奉行仁德之道的国家必须救它的百姓,哪怕只是明面做做样子。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以强悍著称的北鹘越是要端出强硬的姿态,哪怕强撑也要拿出摄人的气势。而大召则是要不卑不亢,不能因为急于要回城池、赎回百姓而任人拿捏。 靖远城外南三十里处,两方人马各自排开。 既打着和谈的名号,自然不能带大军,孟娴这头明面上仅有一路随行的十队护卫,仅有一千人,北鹘更是胆大,二百多人带着上万的俘虏便来了。 除个别容貌姣好的女子外,那些大召子民个个瘦弱不堪,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粗糙的草绳拴住手腕和脖颈,连成一串被粗暴的牵引着,仿佛是北鹘人的牛羊一般。 孟娴看得直皱眉,身旁的几位文臣更是直接斥责出声:“无耻蛮夷!” 须卜勒不以为耻,哈哈大笑:“强者为尊,胜者为王,打败仗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那位礼部的侍郎气得面皮涨红,闭上眼不愿再看。 “进去谈吧。” 孟娴不欲与他逞口舌之快,带头走进驿站,崔折澜在她身后半步远的位置,紧随其后。内侍扶着李元芑,诸位大人也依次进入驿站。 须卜勒冷哼一声挤开几位大人,大踏步追了上去,目光在为首的三人间上下打量,似笑非笑。 各自入座后,礼部侍郎在崔折澜的示意下说明了之前朝堂讨论的和谈方案,包括撤兵、换俘、通商等,总体来说是不赔款、不割地、不和亲,止戈求和,互通有无,对双方都有好处。 “今冬严寒,公主……与陛下感念草原生计艰难,可提前互通一批物资,以粮食换取马匹黄金。如此,你们也可安然度过严冬。” 须卜勒苍灰色的独眼眯了眯,内心有些意外,大召对北鹘向来是看不起又忌惮,不愿与之通商,唯恐养的北鹘势大,更加难以抵抗。 当下,他不客气的直接问道:“你们愿与我们通商?不怕我北鹘勇士吃饱喝足打到你京城去?” 礼部侍郎不卑不亢:“通商是基于和平的基础上,北鹘若敢再动兵戈,我大召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介时,只
第四十章 直面北鹘(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