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女子的及笄礼会安排在家庙举行。但他们这一宗几房之间彼此不睦,家庙除了每年必要的祭祀,各房都不会在那里做其他事,是以曹卿芷的及笄礼就安排在家里举行。 及笄礼的流程,适才华甘棠已经给她普及了。 开始前,她需要重新沐浴,换上温晟榆替她备好的采衣采履,安坐东房内等候。东房也即临时在堂屋东边搭起的,能用来临时更衣的地方。 及笄礼,她的成人礼,温晟榆给她准备的意外惊喜。 任何人这般被人惦记,心情都是美妙的,曹卿芷也不例外。 既然温晟榆给她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她不允许自己中途掉链子。所以特意让温晟榆带着她踩点,避免中途因不熟悉被重新布置过的堂屋,出现纰漏。 别看她已经起床很久,实际上这会儿也才卯正二刻,也即早上六点半。 及笄礼的正时在将将已时,也即早上九点。 还有一个半时辰做准备,单用膳、沐浴这时间充足得很,但其他人不说,被邀来做正宾的本家族长夫人,以及做正主的温承杰两夫妻,她总要亲自迎一迎才行。 于是,曹卿芷用最快的速度用完早膳,又在华甘棠帮助下,沐浴完换上采衣采履。 准备完这些,本家族长夫人跟温承杰两夫妻,也刚好到温家。 迎宾这种主人家做的事,华甘棠自不会跟着掺和,于是是曹卿芷和温晟榆一起迎的人。 两人跟温承杰夫妻往来的多,该到的礼节到就行,并不用想太多,跟族长夫人可就不一样。一来其是族里地位最高的女性长辈,二来其辈分也更高。 一般而言,地位辈分越高的人,越是讲究。 前次浙江承宣布政使和湖州知府,造访本家时,曹卿芷去本家拜见两位大人时,只见过族长,跟族长夫人未曾谋面。 就是后头因种痘一事,常去本家的温晟榆,也没怎么见过族长夫人。 据说对方常年礼佛,鲜少过问世事。 这次是他求到本家族长那里,本家族长亲自过问老妻,得了她的首肯,才请到她来当正宾的。 年近六十的老夫人,慈眉善目,杏色上衫,下着同色系马面裙,外罩铁锈红褙子,褙子的领口、衣襟、袖口皆用金丝线绣两指宽祥云纹样饰边。杏色内敛素雅,铁锈红低调贵气,很适合老夫人这个年龄的打扮。至于那头在晨光下,闪着银光的银发,被梳成牡丹头,上簪嵌祖母绿金花钿,很是雍容典雅。 常年礼佛的缘故,她身上自带一股檀香味,让人闻着很舒服。 托起还没福身问安的曹卿芷,老夫人满脸带笑,“又端庄大气,又本事了得,莫怪承杰两口子,乐意跟你常往来。” 要来给人当正宾,笈者什么情况,老夫人当然清楚。 从老夫口中得知这姑娘的情况,她就挺喜欢的,这会儿亲眼见到本人,感觉比从老夫口中听来的还要好。 好话谁都爱听,曹卿芷也是个不能免俗的人,当然在长辈面前,该有的谦逊还是要有的,“都是承杰叔和承杰婶娘懂得疼人,才对我们诸多帮衬。” “人跟人之间都是相互的,他们愿意帮衬你们,肯定是你们值当帮衬。”老夫人都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通透得紧,“人这辈子很长,谁都可能遇到困难。如今你们有难处,他们在力所能及之处帮衬一把。他日他们有难处,相信你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人跟人之间,说白了就是这么回事。” “伯祖母说的没错。”一旁的承杰婶娘赞同道,“要不是于理不合,我都想跟她认个干亲。” “您要愿意,我不介意的,叫您姐,我肯定比叫您婶娘,声音响亮。” 听她这样说,承杰婶娘乐得不行,“虽然叫姐显年轻,但在辈分上我吃亏了。” “那不然呢?”曹卿芷当然知道,就她跟温晟榆的关系,承杰婶娘是不可能跟她认干亲的,这会儿完全是话赶话,“叫娘?这么年轻的娘,我可叫不出口。” “这丫头说话就是中听。”女人就没不爱听别人说她年轻的,曹卿芷这话,说得承杰婶娘高兴得不行,“伯祖母,我跟您说,这丫头干起事情来,能耐比她的嘴上功夫,更是不知道强多少倍。” “反正我这辈子活了这么多年头,女子干实事方面,第一个佩服的人是华当家,第二个佩服的就是这丫头。”这年头女子虽然鲜少在外头抛头露面做买卖,但像他们这种人家的夫人小姐,谁手上没几家营生的铺子,不过这些人做的营生,多半是中规中矩的,没特别让人眼睛亮的地方。 曹卿芷却不一样,先不说她做的营生新鲜,就说她前头开张典礼上弄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