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越好的人，身边越不乏想跟他们当朋友的人。

从来不缺，又知道很多人结交他们，别有所图，慢慢造成他们对交友一事的慎重。

华甘棠虽然自己跟曹卿芷交好，但邀张舒窈来参加这开张典礼，也只是替曹卿芷撑撑门面，并没强让这两人彼此结交的打算。

华家的地位比起张家尚有一定距离，她身边都从来不曾缺过各种心怀目的，通过各种方式想结交她的人，更不用说张舒窈。

她自己特别不喜身边有人做这种事，她自己当然不会犯这种错。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一开始给曹卿芷介绍张舒窈时，只简单给彼此介绍了下闺名、出身，多余的就都没说。

虽然她觉得自己不会看错曹卿芷，但其实心里还是担心她得知张舒窈的出身后，会想办法跟她套近乎，毕竟类似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所以在她刚才妥善地把他们带到地方，就极有分寸地把空间单独留给他们时，她心里越发认定这个新交不久的朋友，这才有她忍不住跟闺中密友，分享自己跟这位朋友结识的过程。

越是不缺朋友的人，越是难交到真心相待的朋友。

无论张舒窈，还是华甘棠，都算是彼此在跟家里闹矛盾后，能投奔对方的闺中好友。

两人彼此都曾经投奔过对方，但就像华甘棠说的，他们彼此投奔对方后，不仅要跟对方的长辈亲人打交道，各自身边还都有长辈留在身边伺候的人，做什么都逃不开长辈的眼。

一次两次后，两人就再没因矛盾投奔过对方。

所以听华甘棠说曹卿芷，要自己努力攒钱买宅子，让她将来再跟家里有矛盾时，去她那边投奔，张舒窈很能明白她这么认真帮忙的缘故。

当然，她也很明白，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跟华甘棠相处融洽的人，跟她不一定就融洽，她不会因为好友结交了这么个朋友，就想着也去结交。

真正的朋友，多数是随缘而结的。

不过，不妨碍她主动释放善意，“回头结社有活动，你可以带她一起。”

南浔镇地处太湖一带，有民间自发组织的各种结社，每年开春都有各种结社活动。

“只要她愿意。”华甘棠当然愿意带她一起。

两人唠嗑过程中，并没耽误两人手上的事，张舒窈本就是拿不好针线的人，又分心聊天，很快绣线又不出意外打结了，“我就说什么都拯救不了你的女工，你还不信。”

“……”这个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可她还是不想放弃。

……

张开典礼后，汀芷绣坊就开始运作，她跟承杰婶娘的分工明确。

她负责生产管理，承杰婶娘负责人事管理。

绣坊刚开张，无论生产方面还是人事方面，都有很多事忙，两人每天都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的。

小年夜前一晚，下工后，承杰婶娘特意叫住她，“明儿个小年，这是你当家主事的第一年，可能有很多需要你做的事，明天就好好留在家里过节，绣坊这边有我看着。”

今早出门前，王婶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王婶说虽然她能帮着把所有事情都张罗好，但她再怎么说都是外人，替代不了主人家的身份。如今又有承杰婶娘的话，曹卿芷没拂两位长辈的好意，“明儿个婶娘也好好过节，这边一天没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温家离这边近，我走几步就到这里，不妨事。”再说她都当家多少年，不说小年这种日子，过年的事都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有没有在家节都照过。

当然，她今天特意说这番话，也是受她那好侄儿温晟榆的委托。

那孩子虽年岁不大，却是个极有想法的人，再说及笄礼这种特殊日子，是姑娘家极为重要的日子，她当然也希望眼前这个聪慧的姑娘，不要错过。

“适才他们下工回家，我就交代明儿个有事找我。”

“谢谢婶娘。”她安排得这么周到，曹卿芷只能道谢，“那您明天也早些回家，其他人愿意早些回家的，也让他们早些回家过节。”

“就怕大家都舍不得这一天的工银。”绣坊里做活的人，都是她寻来的，她再是清楚这些人不过。

经济大权决定家庭地位，这是什么时代都不变的道理。

这个时代鲜少有适合女子做的活计，除非出身好的女子，不然女子多没固定的收入来源。且女子又被定位在相夫教子的位置，上敬公婆下育孩子，伺候一大家子，基本没有能有一份属于的收入来源。

就算曹卿芷没伺候过人，也知道伺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