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身我邀您上家里,您怕也不好上门。您要不介意,我跟您回去,顺便跟你讲家里的情况?” 从温晟榆这里得了准话,陆江总算松了口气,“走,那你就好生跟我说说事情的全过程。” 他天南海北的走,消息并不是很灵通,只知道好友夫妻双双出事,好友还背上侵吞工银的罪名。以他对好友的了解,他不觉得对方会犯这种原则性的错,怕他遭人算计,一得到消息,他就往回赶,奈何距离太远,好友这都出事快三个月了,他才匆忙赶回来。 温晟榆将他爹为何会被误会挪用工银的事,说给陆江听,才说完就听陆江直说他糊涂,“我早就跟他说过,有急用银子的地方,可以来米铺找掌柜的。他总跟我说‘救急不救穷’,一点都不拿我当故交好友。” 温晟榆挺认同温父的做法,朋友之间一旦扯上金钱,感情很容易变质。不过,这种时候不好争辩这个,“他临终前特意交代我,让我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就找您。要不把您当好友,哪能这般交代我。” 上辈子卖身前,他其实上过陆家,可惜那时候陆江不在,陆夫人又‘碰巧’回了娘家。没找到当家人,求助的事自然没结果。 那时候他就很明白,为什么父亲从来不在银子上,跟陆江有牵扯。 跟父亲有交情的人是陆江,可陆江的银子,不仅是他自己的,也是其夫人的。 陆江因为跟父亲有交情,乐意在父亲有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陆夫人却不见得也是这个想法。当然,父亲真让陆江帮忙,陆夫人不一定会说什么,但终究是不好。 也是这个认知,让他再不愿意去找人帮忙,而是干脆地自卖身。 “这还差不多。”陆江总算不在这件事上纠结,“那你说说,眼下需要我帮忙什么?” “事情已经都解决了。”温晟榆摇头表示不用,而后把所谓他爹侵吞工银的事,以及他爹娘出事后温家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并如今家里什么光景,一一说给陆江听。 听完他的话,陆江沉默了许久,而后伸手拍了拍温晟榆的肩膀,“很惭愧,没能在你们兄弟需要的时候,帮你们一把。” “小子相信您若在,定不会看着我们被欺负的。”就陆江本人,温晟榆还是很相信他的。 温晟榆不知道陆江具体出事的时间,但可以肯定是下一次出海,所以他想用其他东西绊住他的脚,让他短时间内不再出海。 于是,他首先想到了那张被他随时贴身戴在身上的图纸,“不知世伯可有兴趣涉猎纺织方面的买卖?” “我这趟出海就是寻求新的机遇,可惜费了老长时间,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你所谓涉猎纺织业,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温晟榆说了个大概,“我觉得这东西很可行,所以先前特意将图纸藏起来,就是不想让肥水流到外人。” 被他这么一说,陆江心里挠心挠肺的,“图纸带了吗?” “带了。”每天都随身携带。 两人一起回到陆江在米廊下的住处,这是一个铺面,陆江外出回来经常先到米铺,是以这边备有他换洗的衣衫。 匆匆梳洗一番,换上舒适的家常服,陆江才又回到温晟榆的跟前。 不待他开口,温晟楠主动把图纸给他,“就是这张。” 陆江研究过水转大纺车,非常清楚水转大纺车不能作于纺棉的原因,所以哪怕这张图纸中有些数字不正确,他也一眼就能看出这张图纸的奥妙所在,“你爹果然慧眼识珠,单就这张图就能带来不少的利益,他给你买的这个媳妇赚了。” 温晟榆心想,我爹又不是神算子,哪能知道这么多。想到曹卿芷身上的机遇,他没解释太多,只问他,“所以这东西给世伯,世伯可以把它卖到最高价吗?” “这么好的东西卖了多可惜。”陆江眼中精光乍现,“比起一锤子买卖,我更喜欢做长远的生意,所以这东西我打算拿来自己用。” 粮食买卖虽然不错,但作为一个饱读圣贤书的人,对这种事关民生的物品,他只从中赚取微博的利润。这么多年下来,他一直在寻求新的谋生手段,会研究水转大纺车也是看重了棉布的市场。只是他深知自己入场晚,没一套拿得出手的东西,干不过已成规模的松江布。 如今机会都摆在他跟前,他哪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