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甩又让任月语额头撞到了桌案边,难以承受的撞击几乎要撞裂任月语的脑袋。她只觉得脑海变成了一片黑暗,意识消退,随后晕了过去。 一袭白裙被拉扯得凌乱不堪,松松垮垮搭在任月语的身上。衣襟处已被扯开,露出大片的颈部皮肤,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脯。 络腮胡男人觉得解气,向任月语伸出手,“晕了才好,免得操的时候反抗……” 他的话没说完,手指即将触碰到任月语的那一瞬间,一把长刀凭空出现,迅即斩掉了他的手臂。 他第一下没能反应过来,下一刻剧烈的痛感侵袭全身,他张大了嘴,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 叫声震彻房屋。 被砍掉的手臂飞落在远处的地面上,鲜血洒满白墙。女子们惊声尖叫,颤抖着不断往后紧贴墙角。 络腮胡男人转身,正想寻找长刀的来源,一只手猛然擒住他的脖子,将他重力往后推,直至抵墙。 他快要呼吸不过来,瞪大了眼珠,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贪……贪狼……” 江琅一刀刺破眼前男人的腹部,握着刀柄缓慢旋转,听见骨肉搅动的沉闷声音。 江琅红了眼,青筋凸起,嗓音低沉沙哑,一字一句对眼前男人念出口。 “谁让你碰她。” 络腮胡男人妄图说话,一张嘴便是满嘴的鲜血顺流直下。他抽搐着,在做最后的挣扎,直至失去了最后的力气。 江琅抽出刀,络腮胡男人轰然倒地。 女子们的刺耳惊叫此起彼伏,连续不绝。她们惊慌失措,开始逃窜远离,相继涌出房间。 江琅全然不管,一心只顾回到任月语身边,把她抱在怀里。 她仍然昏迷不醒,他查验她的伤口,确认没有伤及性命,才算放心。 他替她整理好衣襟,捋顺耳旁的发丝,抱起她,往回走去,嘴里轻声念着。 “小语对不起,我来晚了。” *** 任月语一直昏迷不醒。 江琅原以为这不算什么大问题。之前行军作战时,也有好些士兵受撞击后昏迷,隔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常,任月语应该也可以做到。 云霁诊断来,得出的结论与江琅的猜测一样。任月语没有被伤及根本,脉象正常,据判断,昏迷最多三天就能恢复。 然而任月语昏迷了整整七天,毫无好转。 素雅守了任月语七天七夜。她蜷缩在角落里,心里无数次的懊悔,如果她当时紧跟在任月语身边,任月语就不会遭受这一场折磨。或者如果她当时直接阻拦任月语跨出院门,这一下就都不会发生。她红了眼眶,抹了一下眼角的泪。 江琅端着药碗,踏进房间。他见素雅憔悴不堪,嘱咐道,“你去休息吧,守了那么久也该休息了,这里换我来。” 说是换他来,实际他一直都在。素雅守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从不曾走远。 他将药碗放到了床榻边的案几上。这几日的药,全是他亲自熬制的,再亲自喂给任月语。似乎只有不停为任月语做事,他才能减轻心里的焦虑不安。他端起了碗,舀一勺药汁,正耐心吹凉时,云霁走进了屋。 “将军,”云霁走到了江琅身边,“别喂了,喝药没用的。” 云霁手里攥着被揉成一团的药方。这些天来,她翻遍医书,想尽办法,不停尝试药方,却仍旧没能找到救任月语的方法。 唯独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你不觉得,夫人这种状态,很像过去的那三年吗?”云霁声音轻颤。 “沉睡症。” 江琅的汤勺搭在碗沿,眼神暗淡。 他何曾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任月语这七天和过去的那三年有什么区别,这七天简直就是从那三年里抠出来的。 他没想到沉睡症会来得如此突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抗。 云霁从怀里拿出了桃面符,“夫人的桃面符,已经有两道裂痕了。” 任月语的桃面符被云霁保管着,云霁一直注意观察桃面符的状况。 最初是一道裂痕,慢慢地裂痕两边长出了细碎的分枝,像一颗蔓延的树。 江琅发疯那样全城寻找任月语的那一晚,桃面符新增了一道稍显粗壮的裂痕。 云霁没有看过江琅的桃面符,但她能猜出大概,“将军的桃面符,应该也早已出现裂痕了吧。” 出现了的。 江琅一直知道,也一直在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