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一拍脑袋,懊恼道。 “那估计是我打字的时候不小心按错数字了,我一直没用习惯我儿子给我买的那智能手机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没忘记宋莺,扭头赔笑道:“打扰到你了吧小宋?真是对不住昂。” 宋莺抿直唇线:“没关系。” 听到她的声音,陆观阳眸光轻转,仿佛这时候才想起被误敲了门的宋莺。 他微微敛眸,目光落至宋莺脸上,歉意一笑:“抱歉,看来是个误会。” 神色自始至终都如常,像是压根没有认出宋莺来。 礼貌的语气里同样藏着再明显不过的疏离之意,与向陌生人道歉无异。 宋莺恍神,突然间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 陆观阳这人从来都是这样,对人礼貌客气,言行举止把握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尴尬不适,又能在无形间拉开与他人的距离。 像是天上月,山顶雪,池中莲。只有他愿意主动亲近的人,才有本事将他这朵高岭之花摘下。 宋莺以前成功摘过花,现在又成了观花的人。 想来也是,七年的时间何其漫长,足以让一个人完全忘记另外一个人。 当初还是陆观阳毫无预兆地提的分手,他先放弃的那段感情,现在不认得她也再正常不过。 宋莺没来由地觉得荒唐,突然很想喝一瓶冰水来润润嗓。 她定定望着陆观阳的脸,没有吭声,时间仿佛就此定格。 与此同时,杨甜艺大大咧咧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从客厅传来。 “宋宋,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到底谁在敲门啊?是薇冉吗?” “不是,”宋莺收回视线,眼神和语气都冷,“我不认识。” 她没再多看眼前的男人一眼,下一秒便毫无留恋地关上房门。 陆观阳不记得她。 没关系。 正好。 反正她也不认识什么陆观阳。 - 为了能在和儿子约定好的日子之前将房子租出去,刘婶显然做了充足准备。 刚将陆观阳迎进门,便准备大肆介绍这间屋子的好。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站在玄关处的陆观阳先平静出了声。 “想请问您一下,刚才那位‘小宋’,是您隔壁的住户么?” 刘婶只当他是随口一问,脱口便回答道。 “是的呀,那姑娘一直住我隔壁,人也挺好的,平时碰到都会跟我打招呼,还帮我拎过好几回东西呢。” 陆观阳个子高大,给人的感觉自然沉稳内敛。 玄关处的顶灯光照下来,映出他漆黑如墨的瞳孔,自带与人的疏离。 在听完刘婶的话后,男人眼底的淡漠化去,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 “她是很好。” 说话的语调慢又低,轻得像是在喃喃自语。 刘婶没有听见,还在自顾自说着。 “不过我总觉得刚才小宋的心情不太好,那表情和语气跟见到仇人似的,估计是真打搅到她了吧。也都怪我,连门牌号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打错。” 陆观阳这次没再搭话。 半分钟后,他突然问:“您准备好租房合同了吗,如果已经备好了的话,现在签可以吗?” “啊?”刘婶懵了,抬头呆呆看着陆观阳,“现在?” 这流程不对吧,她还没领这位陆先生看房呢。 陆观阳颔首:“要是还没拟好合同的话,之后签也可以。” “不过这个房子就当我先预定了,我可以多付您几倍定金,您看这样可以吗?” “...合同倒是早就拟好了的。”刘婶神色迟疑。 “只是陆先生,您真的不用先看看房吗?万一有哪里不满意——” 虽然只是租房子又不是买,但这好歹是要住几个月乃至几年的地方。 当初在微信里沟通的时候,这位陆先生也说要先实地看看房子合不合适再决定租不租,这怎么突然就到签合同这一步了呢? “不必了。”陆观阳敛眸,不知想到什么,轻轻牵起唇角。 “没有比您这里更合适的了。”他说。 疑惑归疑惑,能顺顺利利地将房子租出去,刘婶高兴都还来不及,也就懒得再过多纠结。 “那成,陆先生您等等,我这就给您拿合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