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他。

周邮臣当听不见，程潜原放了几句狠话，气哼哼地走了。

林晚亭这回约的客户是富民基金的于总，于总姗姗来迟，连声抱歉：“刚刚在停车场遇到了景南的周总，就聊了几句，耽误了一些时间，抱歉哈。“

林晚亭笑笑，表示不介意。

她心里暗叹，怎么哪儿都有他。

她低头饮了一口茶，茶水滚烫，流过她的嘴角和舌头，一阵刺痛。林晚亭的脸上有短暂的几秒难堪和羞恼，她将脑内的画面驱赶出去，暗骂周邮臣是属狗的，咬得这样深，这么多天了她吃东西仍觉得不方便，时常触碰到破皮的伤口。

林晚亭将菜单递过去：“于总，今天下午刚给您这边发了邮件，里面是我最新的观点。“

于总道：“小林，你的邮件我看了，我们需要的各项信息你都提供了，我只是来和你交流交流，确认一下细节。哦，对，刚刚周总还转发了你的报告，我在路上看到了，还没来得及拜读呢。“

林晚亭茫然又讶极，于总掏出手机，翻到朋友圈给她看：“欸？小林，你和周总应该很熟吧。我刚还在停车场和他交流了一下他对这份报告的看法……“

于总滔滔不绝，林晚亭忍住内心的惊讶，适时接口：“在他手下实习过……“还未说完，于总又恍然大悟道：”我说呢！小林，下回我们和周总一同聚一聚，你来牵个头搭个线。“

林晚亭头疼，她敷衍着应过去，下回的事下回再说吧。

周邮臣的微信还没从她的黑名单里放出来呢，她从哪里去约他。

如今她对他是避之不及。

两人又在合规的基础上聊了聊一些报告的细节，于总对目前市场的态度比较模棱两可，他有些信服，又觉得林晚亭的观点太极端，不太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或者说他不太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

林晚亭并不强势，研究员的工作是为投资提供研究服务，并不是替客户做投资决定。

两人从餐馆出来，天色已黑，偶遇周邮臣在餐馆门口吞云吐雾。

他手里夹着烟，就这样站着。

林晚亭一愣，于总则是一喜，赶紧上前：“周总，你怎么……我刚才还以为你走了。“

周邮臣摁灭烟头，笑道：“方才正好见了个客户，想起和于总刚刚交流得不尽兴，就再等等，没想到我和于总真是有缘，真的再遇到了。“

于总心花怒放：“周总，你这……真是的，你给我发个微信，我马上就下来，怎么还能让你等呢。“

周邮臣似笑非笑道：“这不，于总在忙嘛。“

林晚亭转开眼，没眼看。

“哦。呵呵。“于总转向林晚亭，话题自然而然到了她身上：”刚刚还和晚亭说起你呢，晚亭说到时候她帮忙攒个局，我们一起聚一聚。“

周邮臣有些讶然，挑了一下眉：“还有这事。我还以为我不受欢迎呢。“

于总没听出里头的玄机：“周总，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他拍了拍周邮臣的肩膀，哥俩好地说道：”周总，业内的传闻你别管，都是污言秽语。也就只有那些短视的才冷嘲热讽，我一向相信你的判断，这不，紧着机会来找你交流交流。“

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周邮臣受教地点头道：“嗯。多谢于总安慰。我确实不在意，我只在意个别人的评价。“

他的眼睛似是无意间扫过正在发呆的人。

林晚亭置若罔闻。

三人站在餐馆门前喂蚊子，秋日的蚊子毒，林晚亭的腿上咬了好几个大包，她忍着抓挠的冲动，无奈地等两人聊完。于总提议再去什么会所聚一聚，周邮臣找了个借口拒绝。

终于接近尾声，于总告别，林晚亭心里轻松了一口气，她转身就要走。

她的手腕被轻轻牵住，周邮臣转到她面前，低头抬眼问她：“还在生气吗？“

林晚亭的心里一颤，她稳住心神，反问道：“你说呢？“

周邮臣像是在沉思，半晌他点头道：“嗯，是该生气。“

林晚亭心里稍有安慰。

顿了一下，他补道：“你可以亲来回来。“

林晚亭甩下他的手，转身就走，她走得快，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解释道：“我开玩笑的。“

林晚亭转身，瞪他：“你耍流氓。”

周邮臣举起双手，笑着作投降状：“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