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酒店,放置好行李,匆匆赶往公司所在地。 私募基金的工作节奏向来如此,工作压力与收益并存,谈不上什么辛苦与不辛苦,自是有人能乐在其中。 周邮臣见林晚亭出来,微微挑了一下眉,不过是十五分钟的时间,她的眉浓了一些,头发显然是整理过,更顺滑柔顺了一些,唇上的口红已补过,便连衣物都换了一套。她原本是长袖长裤平底鞋,如今换成了得体的职业裙装和高跟。显然方才的装扮只是为了适合赶路。 他不知其他的女孩是不是也是这样,他没怎么和女生共处过,同事中有女性,但平日里接触不多。但他几次见林晚亭,都好像时刻妆容精致,穿着得体漂亮,仪态端方,偶有几次被他撞到狼狈的时候,也能很快镇定下来,要维持住面上的好看。 还挺有包袱的。 周邮臣移开眼,径自抬步往前走。 董秘已在会议室里等着,见他们过来,赶紧迎上来,笑道,“李董听说景南资产的周总过来,本来正在分公司开会呢,好说歹说要赶过来和周总见上一面。” 两人握手,周邮臣笑道,“哪里用得着李董赶回来,真是有心了。公司这些年发展得好,一直在景南的股票池里,这不,我才入职就打算来实地见识见识。” 两人又是一番拉扯,寒暄着落座。 这样的场合不适合林晚亭多话,她眼观鼻鼻观心,只微笑着,偶尔点个头作附和,完美地扮演一个充场合的花瓶。 花瓶不是什么好词汇,尤其在有志向的年轻气盛的女性身上,更是难免觉得有些侮辱。林晚亭对此没有那么大气性,她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观,在职场上,甚至在社会上,人人都需要扮演一个角色,甚至是多个角色。某种意义上,周邮臣此刻虽然是周总,仿佛受人尊重,处于社会鄙视链的上层,但他此刻的所为与她并无本质上的不同。 他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扮演自己的角色,完成自己的工作,这是工具性的体现。 而社会能运转,离不开人的工具性,无所谓高低贵贱。 她适应良好,只是如今也想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体验一下其他角色的感觉而已。 董秘主持会议,至于那所谓尚还在路上的李董被众人十分默契地忘在了脑后,一些客套话而已。今晚的洗尘宴能见到他,已是他给的极高的重视。 林晚亭听周邮臣循循善诱地提问题,她注意到,问题中有好几个和她给的word文档有极高的重合度,她知道自己准备的问题应该是过关了。不过,周邮臣问问题很有技巧,他绝不会令人觉得冒犯,给予了对方充分的设身处地的考量。董秘受监管条例限制,又要顾及到公司自身利益,许多问题都只能回答地虚虚实实,或者虚晃一枪。 若是按照她的提法,想必很难从今日的会议里获得真正有效的信息,不过是一些官网上能查到的官话罢了。 林晚亭想,很难想象周邮臣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他对于人情世故的拿捏实在是过于游刃有余。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狭隘,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全世界共同的课题,国外一样有relationship,和“关系”一词若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是英文,一个是中文。 周邮臣轻咳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林晚亭的错觉,她觉得他像是看了她一眼。 林晚亭收敛起自己的心神,继续专注在今天的调研会议上。 这场调研会议时间很长,就像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 林晚亭饿得都快胃疼,会议才算是结束。 董秘起身,亲自带着他们到了公司食堂二楼的包厢处,这处包厢应是专做宴客用的。他轻拍周邮臣的肩膀,眼带欣赏,笑道,“李董刚发消息过来说,路上堵车,实在是耽误了。中午我们轻便一些,就在食堂解决,招待不周要多多见谅啊。晚上我已经订好了南风阁的座,届时一定还要请周总和……这位林女士赏光啊,我们到时再好好喝一顿。” 周邮臣自然是笑应,直言董秘客气。 董秘随手指了指杨秘书,“二位对我们公司有任何感兴趣的,这几天尽管差遣这小子,让他带着你们好好逛一逛,公司的几个厂都在宁城的郊县,两位如果感兴趣,都可以安排。” 周邮臣道,“这是再好不过的了,正不知如何开口呢。”他感怀道,“说起来,我和宁城也是很有缘分,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好几年呢。难怪看到王总一见如故,也算是故土遇知交了。” 林晚亭侧眼看了他一眼。 还能这样攀交情? 真的假的。 董秘讶道,“哦?还有这样的事啊!那可真是巧了,这回无论怎么样都得再在咱们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