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领导亲自去认实习生的,便从善如流地坐下。 媚上者必欺下,阶级观念在这样的人心里已根生蒂固。他费了多少心思讨好领导,自然要把尊严从下属身上再讨回来,他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周邮臣蹙眉,心里轻笑,这事倒比他想象得有趣。 他路过实习生的桌子,在林晚亭的电脑旁轻叩了一下,出声道,“进来一下。” 林晚亭讶异,跟着有些茫然。 周邮臣也不等她,已迈步往办公室走去。 林晚亭起身,紧跟着进了办公室,要掩上门。 周邮臣出声道,“门别带上。” 他可不想沾染上什么桃色绯闻。 林晚亭了然,自若问道,“不知周总找我什么事?” 周邮臣抬头,打量她,不着痕迹地转开,“之前的cfa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是有几个问题,她和曹志远讨论过,两人都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周邮臣看她神色,递一旁的纸笔过来,“写下来。” 说完,他老神在在地往后一靠,兀自在显示屏上盘交易线,再不管她,像是确定她能默下来。 他的眼神专注在起起伏伏的K线上,余光却不自觉扫过埋头写字的人身上。她的脖颈修长,因着要写字的缘故,微微弯曲,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若是平时,定是向上引领着,是典型的天鹅颈。从他这个角度,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的碎发和绒毛,细细软软,和她的性格一点也不一样。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还是太心慈手软,又不够沉得住气。 林晚亭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周邮臣视线转回盘面上。 林晚亭出声道,“周总,就这几个问题。”她将纸递过去,补道,“向您请教一下。” 这回态度倒是很好。 是个会趋利避害的。 周邮臣坐直了身子,一道题一道题地过过去,帮她梳理思路,他像是知道她会在哪里卡住,着重讲解。他考CFA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工作和理论毕竟有些距离,他却好像一点都没忘,能一下子全都捡起来。绝对的实力面前能忽视许多不值一提的小缺点,林晚亭觉得自己心服口服。她静下心来,认真听讲。 “听懂了吗?”周邮臣问得直接。 他能在很多人面前搞迂回婉转那一套,在林晚亭面前却不自觉卸去了这层伪装。 明明他们也算不得熟,她也算不得是个人品无可挑剔的人,惯会耍一些歪门邪道的小伎俩,周邮臣内心嗤道。 林晚亭回得肯定,“听懂了。” 她知道周邮臣不吃玩心眼那一套,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应付不同的人需得用不同的方法,想用单一的一套价值观和方法论走遍天下是幼稚不成熟的体现,人可做水,游走过万物,归来仍是水本身。 周邮臣不知自己竟有这样的耐心,他又出了几道题,让她举一反三。 林晚亭答得很从容。 看来是真的懂了。 周邮臣收起纸笔,将纸随意一折,塞进他随身的笔记本里,林晚亭想要阻止,这纸不是留给她的……?见此,只能噎住。 她见周邮臣郑重了神色,他双手虚握住,随意搭在桌上,出声道,“我这里缺一个实习生做事,和张总借了你。” 林晚亭一顿,等着他说完。 “我的要求不高。我们先约法三章,你看看你要是愿意就在我手底下做事。” “你说。”林晚亭有些困惑。 “第一,我的要求要全部照做,工作上的,不可以偷懒。” 他真当自己是混日子的,林晚亭示意他继续说。 “第二,有问题直接沟通,不要走歪门邪道,我不喜欢。” 林晚亭怀疑他意有所指,她点头答应。 林晚亭应得爽快,第三条周邮臣反倒是想不出来了。他一时梗住,瞥了一眼一旁空的水杯,“第三,帮我倒杯水,谢谢。” 林晚亭从善如流,当即拿起他的杯子做茶水小工。 当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如此她便有正当的借口不做沈经理的事了。她心里微妙,不知周邮臣这一出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又觉得不大可能。不过便是看出了也没什么,她又问心无愧。 林晚亭倒好水,将水杯放回到桌上。 周邮臣抿了一口,不热不冷,水温刚刚好。 只要她愿意,果然能让人很舒服。 周邮臣摆手,示意她出去,要不是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