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瓶子里更好吃啊!”男孩用力将孔雀的头按向水瓶,一群人没有一个出言制止,反都在热情的叫好。 “快吃啊吃啊!” 孔雀被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眼睛还在朝外看着,可是没一个人说话,没一个人来救它,它看到的,就只有一张张丑陋而残酷的嘴脸。 它总是以为人类有善意的,至少,小孩子,都是善良的。 它不记得自己被按在瓶口多久,只知道饲养员过来把小孩子散开的时候,自己已经和摔在地上的瘟鸡没什么两样,扑腾了几下,再也没力气抬头。 透过它的余光,似乎能看到饲养员在训斥刚才的几个孩子,可很快家长们就冲了过来,指着饲养员的鼻子破口大骂,随后,将自己的小孩带离现场,最后还不忘回头再恶狠狠的瞪上一眼。 它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烈的恨意,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凉,就连饲养员过来的时候,都用尽最后的力气在躲闪。 饲养员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担心,估摸是想带自己去医治,只是它已经怕了人,它不能确定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饲养员,还能不能保护好它。 于是,稀疏的羽毛愤起开屏,直朝着还在孔雀区未离开的孩子们飞去,园子里孔雀的性情虽然大多慵懒,但遭受过恶意的它已然没了半分平静,甚至要鱼死网破。 可蜉蝣如何能撼大树,还不等它真正发起攻击,就已经是场被围追堵截的狂欢。 家长们凭空打它,方才刚做了恶的孩子们再次被燃起“斗志”,追追赶赶,势必要和它分出个高下。 没有人见识过这样的荒唐,荒唐到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还是这早就是动物园为了提高游客量精心策划的一场闹剧。 现场人除了看热闹的,就是在拿出手机录视频,看着一雀几人哈哈大笑。 孔雀飞到最后,实在没了力气,但这些孩子的精力就好像永远都用不完,追着它跑了一个又一个来回。 饲养员眼见情况失控,自己又控制不住,只能打电话叫了总管来。 但不等维持秩序的人到达现场,满是惊恐的孔雀已经是四处闪躲,低空已然没了存活的机会,它只能猛地朝高处飞去。 孔雀园区外,正对环园小火车的方向,它一个不察,直直撞了过去。小火车还没来得及减速,一阵凄厉的声音划过,车轮下,血肉模糊。 孔雀的羽毛顺着轨道飘散而去,血迹一点点滴落,其中几滴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孩子们脸上。可他们,淡然的抹了去,随后不知怎的,互相看了看,指着对方的鼻子就是狂笑。 笑声传出很远,都没有停下来。 小火车驶过,剩余的部分就像被分开的肉块一样,沉重的一声声砸在地上。 在场的大人,愣愣的看着,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有饲养员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可那滩血迹,让他不知该作何举动。 他双手微微颤了下,似乎想拿起来,但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最后只能像那些冷漠大人一样,呆滞在原地。 孔雀的双眼始终瞪着,凸出的位置死死看着最开始为首的孩子,可那孩子只是笑,从好奇不解到爽朗放声。 “爸,你看它,早早跟我们玩了,不就没事了吗?”恶人从不会反思,因为在他的逻辑里,自己就是世间万物的主宰,任何生灵,都要为人类服务。 苏涂涂完整的目睹了这场荒诞到无言的闹剧,在那男孩第一时间去抓孔雀的时候,她就想过制止,可惜,自己只有个虚幻的影子,也只能当个旁观者。 *** 苏涂涂看完这一切,从陈默的记忆中转圜,好久没说出话来。 坐在对面的她同样感受到苏涂涂的情绪,柔声问了句:“你想起了什么?” 善念容易体察到更深层次的情绪,心思也比其余念想更为剔透,所以她一下就明白了苏涂涂的经历。 她对所有人都是好的,对陈默的容忍与包容,对苏涂涂的善意与开解。 看苏涂涂很久没说话,她也不强求:“算啦,我今天本来就是有求于你,你自己的事,不想说,我不会多问。” 苏涂涂点了点头,只当应下,为难的笑了笑,发现当年被带走,被欺骗,被剥骨抽筋,果然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即便她已经见过了人间的不同,见过了善与恶,她终究没办法这么快的解开心结,心平气和的对待每一个靠近的人类。 “还是说陈默吧,”苏涂涂对于自己的事,暂时还不想提,“他因为这件事,对人类有恨,所以逃到人间想报复,就都能说的通了。” “可他在爆红时候假装隐婚退圈,转去直播带货,是因为……”苏涂涂顿了
六只兔子(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