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敢? 又怎么能如此狠心? 然见到她紧闭着双眼虚弱地躺在榻上,一张小脸全无血色,泪珠从眼角滑落时,他还是心软了。 他拿她,是一点办法没有。 恨她心狠绝情,却又舍不得怪她,便自欺欺人地将过错安在宋鸾身上。是以今日见了她,才难能有好脸色。 “殿下。”宋娮眼见他眉头或蹙或展,还是忍不住好奇方才在门外究竟是发生了何事,“阿鸾年幼,言语若有冲撞冒犯了殿下,臣妾替阿鸾向殿下致歉。” 轻软的嗓音入耳,赵元暻回过神,侧首凝视着她。 便说她最善蛊惑人心,分明不喜宋鸾,分明想知晓宋鸾是怎么惹怒了他,眉眼这么一低垂,旁人见了都要以为,她是真心担忧她的妹妹。 她可以装,他亦可以。 他太想得到她的心了,既然她喜欢的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那么他可以装,可以等到她真正将心交予他的那一日。 赵元暻眼底笼罩的阴霾渐渐散去,轻声问道:“阿娮素日爱用何香?” 香?宋娮不解他为何突然问这个,答道:“臣妾不喜浓香,梨香清甜,用得倒是多些。” “这样么。”赵元暻看着她,随意道:“看来二姑娘同阿娮的喜好倒是一致。” 这下宋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当真只是因为宋鸾心思不纯。 喜爱的香一致,那么喜爱的郎君,是否也会一致? 这话极为委婉,考虑到宋鸾是她的妹妹,并未直言宋娮有心勾引他,从而污了妻妹的名声。 可他是正人君子,决不能容忍妻妹这般,又要顾念着她的面子,才这般隐晦地提醒她。 连她也不曾留意,原来宋鸾竟刻意用了和她一样的香。 她的夫君,着实是个心细又极有风度之人。 宋娮不禁弯了唇,他的态度摆在那,老夫人的心愿,怕是成不了了。 “说起来二妹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总是爱美些,祖母方才还与臣妾说了,让二妹妹多进宫陪臣妾说说话,臣妾也好为二妹妹留意京中有无合适的郎君......” 瞧瞧,她还装作不知呢,为了维持她大度的长姐形象,想让他亲口说出他不喜宋鸾,不愿让她进出东宫。 赵元暻顺了她的意,皱着眉道:“阿娮,我不喜她同你用一样的香。” “那,臣妾让二妹妹来日进宫都不许用香?” 赵元暻失笑,无可奈何道:“二姑娘的婚事,我会让人留心京中的才俊,东宫不进外人,老夫人应能理解。” 外人。 宋娮压着嘴角,难为道:“祖母怕是会怪罪......” “我来办,阿娮,我们是新婚。” 言外之意,老夫人打的什么算盘他都知道,但他不喜,更不愿。 既是太子不许宋鸾进宫,那她自然也没了办法。 宋娮微微一怔,眸中的笑意旋即蔓延开来,若明珠生晕,着实惹眼,“如此,那便依夫君所言。” 啧,狐狸。 赵元暻移开视线,心底轻笑一声。 马车缓慢行进着,车轮碾过一块小石子。 方才与赵元暻说话,不知不觉间两人靠得越来越近,她正想坐直了身子,车厢突地颠簸了一下,一个不留神,竟扑到了他的怀里。 后背撞到坚硬的胸膛,宋娮不禁想到什么,立马要坐直身子。 赵元暻一怔,脑海中也划过了昨夜的一幕,扶住了她的腰,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的腰侧,轻柔地帮她按了起来,低醇的嗓音染了一点哑,“还酸吗?” 宋娮咬了咬唇,“不...不酸了。” 这姿势实在容易让人心猿意马,她覆上他的手想要移开,便听赵元暻对前头的车夫道:“掉头,去保义街。” 长应捧着还冒着热气的银丝糖交到宋娮手上时,她都还有些错愕。 赵元暻替她接了过来,放到了马车内的案上。 宋娮狐疑道:“殿下喜欢这糖吗?” “尚可。”赵元暻拿了一块递给她,“听闻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便买一些与你。” 宋娮愣道:“可臣妾心情并未不佳呀。” 赵元暻深深看她一眼,手又放到了她的腰上,“是赔罪。” * 回到东宫时已是傍晚。 马车在正午门处便停下了,换了轿撵进宫。离东宫不远时,隐约可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