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拧起了眉,改而对春桃道,“怎么回事,你去看看。” 春桃很快去而复返,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回娘娘,乾礼宫的佘公公说,皇上的咳疾又发作了,今儿早膳还没用,肺都快咳出来了,乾礼宫的人怎么劝,都不管用,佘公公请娘娘拿个主意,该如何是好?” 从去岁入冬伊始,皇帝犯了风寒,这咳嗽便一直不曾断过,没想到小小的风寒竟是发展成了这副境地。 “太医怎么说?” “太医院给皇上开了药方,可皇上嫌苦,自是不肯用……” 嘉月倏而想起前几日进贡的那几筐雪梨来,于是吩咐道,“让御膳房多熬几罐雪梨膏送到乾礼宫来。” 说完又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前往乾礼宫一趟。 近来皇帝脾气阴晴不定,嘉月知道少不了被周围人教唆,于是把他身边的人都换了一批,更是让人暗中盯着郦延良的行踪,然而发现他除了上值,连府邸都极少出。 不过,他郦延良要做的事,倒也不需要亲力而为,自然有一堆人上赶着替他办事,这么盯着,倒是耗费了不少人力,于是撤去不少眼线,只留了几个人盯梢而已。 嘉月移驾到了乾礼宫时,因时辰还早,其他人都在忙着扫洒,听到春桃扬声道,“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忙不迭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纷纷行礼道,“娘娘万福金安。” 嘉月拂手道,“平身吧,皇帝怎么样了?” “娘娘,您快来看看吧,奴才也是没法子了……”一名小太监说完,径自引了嘉月穿过小穿堂,进了东梢间。 嘉月甫一踏进门,便忍不住皱起了鼻子,“皇帝咳疾未愈,怎可用如此浓烈的沉香,换成龙涎香吧。” 小宫女应了声喏,踅身揭开炉盖,用铜镊换下了沉香。 嘉月继续往里走,绕过落地罩,这才见到歪在榻上看书的皇帝。 皇帝一见到她,立刻吃惊地把书塞到了薄被下,从榻上翻身下来,边咳边道,“儿臣参见母后。” 她的目光扫过被子底下蓝色的一角,走到南炕边上坐了下来,“皇帝不必多礼,看什么书呢?” “在看……”他大大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犹豫,“史记。” “史记?”她眉峰一挑问,“看到哪了?可有什么心得?” “看到……”他眼珠子转了转,咽下口水回,“礼运大同篇。” 她轻叹了一声,“礼运大同……这不是礼记嚒?” “这……”他眸子里盛满惊恐,一道浊气浮到了嗓子眼来,便捂起嘴咳出了一连串,胀得那张小脸都通红了起来。 嘉月眼神一瞥,示意春桃拿过那本书。 “皇上,奴婢得罪了。”春桃说着,便一把上前掀开被子,拿出了那本画册,她面露惊讶,恭恭敬敬地呈了上来。 那厢的皇帝双膝忽地一软,咚的一声跪到了金砖上,“母后,儿臣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嘉月翻开册子一看,竟是一本鬼怪杂谈,目光再度望向跪在地上的皇帝时,只见他脸色煞白,抖如糠筛,毫无主君的模样。 “你们都先退下吧。” 众人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这下屋里便只剩下两个人。 嘉月目带审视地盯着他,并未叫起。她虽是长了一副朱唇雪面的模样,可五官却又几分凌厉,一旦面无表情,便令人望而生畏。 皇帝自是心虚得不敢看她。 “本宫听闻你早膳不肯吃,药也不肯用,倒有这个闲工夫看鬼怪杂谈,是与不是……” “是……不是……”皇帝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嘴上更是错乱得连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在说什么。 嘉月的声调依旧寒凉得犹如刀片刮过,“莫非,你的咳疾也是假?” “不不不,儿臣不敢说谎,儿臣只是……犯了懒,想看看……书……” “好,敢于承认,本宫便宽饶你一回,”她说完一顿,又道:“不过,你必须坦白,你是怎么得到这本书的?” 皇帝经不起拷问,一下子就招了,“是……大伴给的。” “他给了你几本?” “就……三本,他说以后再给儿臣多寻一些来。” 嘉月点头,“好,你知道自己犯了何错吗?” “儿臣不该看这些闲书,更不该偷懒……” “看来,你都心知肚明,并非无药可救,”嘉月起身踱到他身侧,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道,“
第三十五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