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了皇叔的剑。 手心好似被浓稠的血液烫到,剑柄的纹路深深地嵌进她的皮肉里,半晌,她才恢复了平静道:“这剑真不错!” 燕无畏并没有察觉到她一晃而过的失神,而是和声问道,“要什么曲?” “关山月吧。” “关山月……”他喃喃复说了一遍,又想起了她的名,嘉月。 收起乱飘的思绪,他把箫凑到了嘴边缓缓吹了起来,这是一首战歌,一开始,就是略带悲戚的声调。 而她则开始就着曲调,舞起剑来。 认真说起来,她这个还谈不上舞,只是她自幼习武,挽起刀花来,快得只剩下一道银色的影。 她随着乐曲缓缓下腰,复而以极快的速度翻跃了上来,剑在手腕间转了一圈,忽而左勾,忽而右挑,就在乐声到了高-潮之际,只用单足点地,剑锋一转,便直直地往前刺去,就像一道风刷的一声刮过,在离他颈边只有几寸的距离微顿,又悠悠然地转了回来。 就在那一弹指的时间里,她不是没动过杀心,只是杀了他以后,她也不可能逃过禁军的追杀,况且她也没有朝臣的支持,还是死路一条。 于是,她又冷静了下来。 燕无畏呢,倒也不是没有觉察到稍纵即逝的危险,就在剑刃差点抵上他脖子时,他摁在箫孔的手指一张一弛,箫音犹如一道寒锋震得炕桌上的茗碗嗡嗡作响。 再看着她红衣猎猎,势如破竹,轻轻巧巧地退了两步,在空中劈出一道完美的弧光。他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个放纵不羁的寿城公主,她原本就是这么独占芳华的女子啊! 箫音戛然而止,嘉月的剑都来不及收回,只好强压下剑身,匆匆地收到背后。 “皇上怎么不奏了?” “蔺嘉月,”他把箫放到炕桌上,拿起茗碗灌了一口茶,这才搁下茗碗道,“你知道侍寝应当如何吗?” 嘉月敛眉把剑收进剑鞘里,缓缓道了声,“臣妾省的。” 他语气平平的,听不清什么情绪,“甚好。” 她便将剑搁下,主动走了过来,“臣妾给你宽衣吧。” 十指尖尖,柔若无骨,一点点抚上了他的圆领袍,慢条斯理地解下襻扣,敬小慎微地探了进去,仿佛也探进了他那颗无坚不摧的心,悄无声息地改变了什么……
第六章(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