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勇。”

“帅不帅？”

“帅。”

“聪明不聪明？”

“聪明。”

“可爱不可爱？”

“可爱。”

江晏之脸色变了，惊讶地看着她，“邵月如，”江晏之试探地问，“我可爱不可爱？”

邵月如愣了，看他这幅严阵以待的样子，迟疑着开口，“可爱，吧。”

江晏之震惊，他怎么能跟可爱沾上边呢？不是他不自信，是他有自知之明，他有钱、有貌他都知道，但他也清楚自己配不上可爱这种词！

他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摇晃，“邵月如，你清醒一点！”

邵月如懵了，“你，不讨人厌的时候，是挺可爱的啊。”

江晏之倒吸了一口气，疯了，绝对是疯了。

他怎么可能可爱呢？

从小到大，谁不厌烦他？阖府的丫鬟小厮见他跟鼠避猫似的，婆子管事的嘴上奉承着他，背过去不是嫌他不学无术就是嫌他麻烦、事多，就连自己亲爹娘都对他爱答不理的。

他怎么可能跟可爱沾边呢？

邵月如看着他这幅震惊的样子，无语翻个白眼，“脑子有问题去读书，读书能医蠢病。”

江晏之点头如捣蒜，让小厮把剑给他放回原处，一溜烟跑掉，都顾不得身上的疼，边跑还边回头看邵月如。

邵月如问后面跟着的多福：“你家大公子一向是这么不正常吗？”

多福规规矩矩的点头，多喜接话道：“大公子大约是听到少夫人说他可爱被惊吓到了。”

“惊吓？”为什么有人听说自己可爱会被惊吓呢？

多喜跟着江晏之的时间也不长，但比多福多寿长一点，因为江晏之身边伺候的人，隔两三年就要换一茬，虽然替上来的人还叫多福多寿多喜，但却不是原来的人，这两个多福多寿是新换上来的，他是留着带带新人，明年或者后年又回被换掉。

邵月如听多喜说了一些话，包括江晏之会在床底下藏书，半夜睡不着一个人叹气，看似不着调，其实喜欢热闹等等，她还想问他更多关于江晏之的事，但多喜也不知道了，他才跟了江晏之三年，从前的江晏之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清楚，恰这三年江晏之已经长大，很少再会对随从小厮说些什么，照料好饮食起居就行。

邵月如点点头，让他们把账册放在院里就下去，她自己坐着暗自揣摩关于江晏之的情况，老夫人说他是心里有事不肯说，她也知道江家父子关系不太正常，江晏之对爹娘完全是逆反的，可他整天乐得跟个没事人似的，他心里会是什么事呢？

她想了半天去找老夫人，老夫人听她打听江晏之的情况，很愿意跟她说，在邵月如的询问引导下，把江晏之过往的十七年粗粗了解了一遍。

江家父母不是两情相悦的婚姻，江大人喜欢柳氏，但柳氏那边一直冷冷淡淡的，遵循媒妁之言结了婚，婚后不久就有了江晏之，但江晏之的出生并没有让他们的关系缓和，柳氏一直冷脸相待，江敬回也就渐渐收起了喜欢，一心扑在仕途上，夫妻关系就更坏了。

江晏之四岁的时候柳氏就搬到八苦堂去住了，后来更是在外面庵堂清修，对江晏之关照很少，而这时候江敬回在外地任职，任地近的那几年，时不时也会回来，那时候父子关系还算和谐，但江晏之几乎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

说到这里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我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好在晏之这孩子懂事，从不给我添麻烦，学里先生都夸他聪明上进，书读得好，他十岁就中了秀才，满苏州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所以我总觉得这孩子不是个天生的坏种。”

但是之后没多久，江晏之就一把火烧了半个江府，从那以后就书也不读了，学也不上了，专心于各种奇技淫巧吃喝玩乐，丝毫不求上进。

老夫人直说江晏之心里有事才会这样，可是江晏之从来不说，她也体察不出他的心思，“我那时候很忙，倒是想管教他，可也抽不出空来，他爹回来见这他耍混账，先是教训，教训不改后面就打骂，我估摸他心里是怨恨他爹娘的。”

邵月如此前已经把江晏之日常生活起居了解清楚了，听完老夫人的话，又设法去了解江晏之的喜好。

她其实能理解江晏之的心情，十来岁的孩子，正是心思敏感渴望关注的时候，爹娘都不管他，祖母又忙于琐事，身边能说话的小厮一茬一茬的换，大约连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竟有些同情他了。

可是她不明白，就算缺乏关注，他十岁之前那几年分明做得很好，十岁那年到底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