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周珏。 适逢江知府家老夫人相中邵月如,想聘她做孙媳,朱旖儿就撺掇着邵恺答应,打算让她女儿邵桐如和周家议亲。 “你这孩子,”孙仪无奈道,“什么都瞒着我,我虽缠绵病榻,又不糊涂。” 江知府可是邵恺的上官,邵恺是个什么样的人,孙仪跟了他二十多年,岂会不知。若江家真上门提亲,他定巴不得亲自把女儿送上门去,若是闭着嘴还不松口,定是想再贪图什么。 江家不仅是苏州知府,还有累世家业,可江家公子却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斗鸡走狗,推牌斗酒,无所不为,这样的人怎堪匹配。 邵月如端了茶水,回到床榻前给孙仪喝,耐心劝道:“母亲宽心,当真无事。父亲虽满意江家,但又不肯舍弃周家,周家长辈最是满意我的,朱姨娘有心让桐如嫁进江家,有她在,和江家的婚事落不到我头上。” 她将她和桐如调了个个儿,不敢据实告诉孙仪。 孙仪哪有心思喝水,将杯盏放到床头矮凳上,拉着邵月如的手,轻轻拍了好几遍,心中满是苦涩:“是娘误了你。” 她这女儿最懂事,自小便贴心。习得知书达理,这些年帮着她操持事务,锻炼得端庄又能干,满苏州谁不夸一句好。 偏因为她这幅破身子,让一个妾室把持着中馈,连孩子婚事也要她自己筹谋。 满腹愁肠,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邵月如又贴心宽慰了几句,等下面人把药送过来,喂给孙仪喝下,服侍她睡下后,已是傍晚。 她叫来伺候孙仪的下人,敲打过一遍,又使些钱物收买,嘱咐好好照顾孙仪,有事及时禀报。 从孙仪那里出来,邵月如呼出一口气。 和周家的婚事被抢了,她就再抢回来,江家上门提亲她就让这婚事成不了。 自小盼着快点长大,长大了嫁出去,嫁个好人家,自己立了门户,就不用再受这种磋磨了。 她自知自己是个什么来路,父亲不疼姨娘轻视,姊妹也不亲,幸得母亲垂爱,谨小慎微多年,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千挑万选选中了周珏,一力促成周邵两家交好,终于等到及笈要嫁人了,只因朱旖儿的女儿也看上了周珏,因父亲想攀高枝就让她多年努力付之东流,那她辛苦筹谋又算什么? 邵月如想着这些,心里慢慢盘算着。 抬眼望去,四四方方的院墙将人禁锢在这里,只看得见方寸天地,看不见街市上的喧嚣热闹。 不论嫁进周家还是江家,无非是从一个四方墙住进另一个四方墙。 可就这样的禁锢人的四方墙,她还得费心力去争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