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天平衡杆!(1 / 2)

满级考古大师 顾屈 1303 字 2023-02-20

从孔建文的手上接过手机,映入陈翰眼帘的便是一些黑白色的竹简照片。 “这是用那台光谱成像仪拍摄出来的?”陈翰好奇的问道。 按照简牍的修复流程来算,送去荆州文保中心的那批简牍,现在应该才刚做完清洗工作,才刚要进行脱色而已,离着完全修复好至少还有半年呢。 而且现在又是春节,文保中心应该也不上班的。 那这些照片肯定是用那台神奇的光谱成像仪拍出来的。 只要清洗干净后的竹简,就算碳化漆黑一片,用光谱成像仪也可以还原出字迹的。 “对,这是前几天荣部长发来的,之前大家都在放假,我就没通知你们。”孔建文简单解释道。 其实这些照片到他手上已经有七八天了。 就是现在正好大家聚在一起,孔建文就想起了这事。 他可是记得自己这位弟子的篆书识读能力很出色的。 “来,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的记载。” “好的。”陈翰点点头,认真的翻阅起了这些照片。 M168号墓里出土的简牍并不多。 竹牍只有一枚,就是那枚告地书。 竹简也就六十多枚,一枚上少者2字,多者也才14个子,一共加起来也没几百字。 陈翰很快就翻阅了大半,确定道:“导师,这应该就是一卷《遣册》。” 其实这批竹简在出土的时候,李教授从简上残存的绳痕判断,就能看出这是以细麻绳分上下两道按顺序组编成的一卷书册。 只不过出土时,因编缀绳索已朽,所以竹简整理出来的顺序是散乱的。 仔细翻阅一遍后,陈翰便向导师回禀道:“老师,这卷遣册的内容有记载器物名称、大小、数量的,也有记载器物名称、数量和放置位置的。” “这倒是方便我们为出土文物进行命名。” 大部分出土文物的名字,实际上都不是它们当年的名字,而是现代人重新命名的。 比如司母戊鼎,只是因为鼎上有“司母戊”这三个字,所以被命名为司母戊鼎。 而且现在还纠正了,那个甲骨文不是司字,而是后字,正式命名改成了后母戊鼎。 至于到底这个鼎,在商王祖庚或祖甲铸造的时候,将其命名为什么,早就不知道了。 或许它也根本就没有名字,就叫“祭鼎”也说不定。 总体来说,文物在发掘出来之后,为其命名都是尽量参照文物本身特点来命名的。 比如,之前M168号墓里出土的那对精美的三鱼耳杯,在为其登记命名的时候,也简单粗暴的命名为三鱼耳杯。 不过现在遣册出现了。 在遣册中,就有纪录这对三鱼耳杯,准确的纪录是“彩绘三鱼纹漆耳杯一对。” 不出意外的话,M168号墓里的出土的文物,只要遣册里有准确名字的,就会按照遣册的命名为准了。 孔建文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凤凰山墓葬群发掘出来的文物,都已经送到荆州博物馆和文保中心了,他们自己会按照这份遣册来整理的,我们不用操心这个。” “可惜啊,这只是一卷遣册,没有记载什么其他的内容。” “不过除了遣册之外,也有一个意外之喜,你翻到最后一页看看。” 意外之喜? 陈翰有些疑惑的翻到了最后一页。 一个长条形竹片的三面扫描照,出现在了陈翰眼前。 这不正是陈翰之前在那个竹笥最底下发现的竹片嘛! 经过光谱成像仪的复原,原本陈翰没来得及看到的文字,重新出现在了竹面上。 竹简一面写着:“正为市阳户人婴家称钱衡。” 另一面则写:“以钱为累,劾(刻)曰‘四朱(铢)’,两端等十。敢择轻重衡及弗用,劾论罚繇,里家十日。” 在薄薄的侧面,还写有三个字,但是第一个字已经完全模湖看不清了,只剩下“黄律”二字。 勉强将竹片上的文字认了个七七八八后,陈翰震惊了。 “这,这是一个天平衡杆啊?!” 孔建文点点头:“对,这就是一个天平衡杆,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一个称钱衡。” 竹片上刻的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句“正为市阳户人婴家称钱衡。”显然是交代这个天平的制作者及用户。 “正”,就是里正官的意思。 而市阳户人婴家,则表明了这个天平是市阳里一户叫婴家的人所制造使用的。 而且,既然这个“称钱衡”能出现在遂先生的陪葬品中,显然是和遂先生生前息息相关的事物。 或许是家传的,或许是他曾经用过的。 总之,这个“婴家”肯定是遂先生的家族。 遂先生口中含有阴文玉印一颗,印文只有一字作“遂”。 根据过去出土的汉印来看,印文如果是一个字的,一般都是使用者的名。 也就是说,遂先生应该是姓婴,名遂。 婴氏,晋大夫季婴之后。 汉代确实有婴这个姓,而且还不算是小姓。 这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发现了。 但是,接下来竹片另一面的这句话,才是真正的重磅信息! 以钱为累,刻曰四铢,两端等十。敢择轻重衡及弗用,劾论罚繇,里家十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以钱为累”即用法钱作砝码来称交易使用的四铢半两钱。 在《汉书·食货志》中应劭有这样一段注释,他说“时钱重四铢,法钱百枚当一斤十六朱,轻则以钱足之若干枚令满平也”。 这段话正是汉代使用法钱作天平砝码来称钱的很好说明。 天平的一端放法钱百枚,另一端则放交易时使用的四朱半两钱百枚,这样天平方可平衡。 若交易使用的四铢半两钱不足官方规定的四铢重,则要加若干枚,使天平保持平衡。 从衡杆文字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