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姑娘,即将成为他的新娘,成为他人生中最鲜亮明丽的色彩。 “这条礼服裙真是灿烂华丽。我的意思是……你穿着这条裙子光彩夺目。” 费迪南说完,才意识到与之前的话自相矛盾。他懊恼地揉了揉额角,有些笨拙地解释:“我只是……不敢相信我们就要结婚了。” 苏菲弯了弯唇角,说不清此刻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她对这场婚礼从未有过丝毫期待,然而真正站在教堂前,却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如想象中厌恶抵触。 “我也一样……不敢相信。”片刻,她轻声回答。 苏菲挽着父亲的手臂穿过大大小小的厅室与走廊,终于抵达教堂。两侧的侍从弓着身子打开门扉,阳光倾泻而下,沿着狭长的通道缓缓流淌;而她的未婚夫,正站在通道尽头安静地等待。 壮丽的圣歌响起,她踏上深红色的波斯地毯;两个可爱的小侄女在身后为她牵起婚纱的裙摆。内穆尔公爵和两个女儿站在费迪南左侧,接着是奥尔良家族的成员们;另一边则是作为伴郎的表兄阿达尔伯特王子,巴伐利亚内阁部长Pfretzschner与总理霍恩洛厄亲王,以及苏菲的兄弟姐妹和巴伐利亚的公主们。 长长的红毯走到了尽头,马克斯公爵站定,珍而重之地将女儿交到了她未来的丈夫手中,如同交付所有不需言明的信任与嘱托。 费迪南掀开苏菲的面纱,与她一同跪在圣坛前。 “命运正向这对年轻的夫妇微笑:阿朗松公爵,英俊,睿智,继承了祖先圣路易的精神与勇气,拥有无与伦比的高贵血统与平和谦逊的品质;苏菲公主,她高尚深刻的灵魂比非凡的美貌与魅力更加动人。从公爵到国王,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几乎从未中断;海因里希将会与圣路易一起,赐福他们的子孙,庇佑这一令人欣悦的结合……” 神父的话语响彻教堂的每一个角落,在苏菲耳畔回荡。然而事实上,回音恰恰是教堂设计中应当极力避免出现的,因为这会导致坐在后排的人们听不清演讲者的内容。幸好,解决起来也并不困难,只需要在墙壁和天花板的适当位置加装吸声板…… 当苏菲意识到自己的走神时,主教先生已经结束了他的致辞。接下来,则是整个仪式最关键的部分。 客人们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呼吸。 “阿朗松公爵,在上帝的见证下,你是否愿意接纳苏菲•夏洛特•奥古斯特,巴伐利亚公爵小姐做你的妻子,爱她、尊重她、珍惜她、忠诚于她;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贫困,健康或是疾病,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是。” “苏菲公主,在上帝的见证下,你是否愿意接纳费迪南•菲利普•玛丽,阿朗松公爵做你的丈夫——” 跪在圣坛前的时候,新郎和新娘都必须收起所有隐秘的担忧,打消所有挥之不去的疑虑;这个时候唯一需要做的,只是坚定而清晰地回答“我愿意”。 这是千百年来婚礼上无需言说的准则,然而苏菲终究控制不住地回了头。 视线划过教堂里身着军装的绅士和被礼服裙包裹的贵妇人,落在入口处关闭的大门。 童话里,勇敢的骑士总会在最后一刻闯入结婚礼堂,救走心爱的公主。 可现实中,那里安静到她甚至能听见坐在最后一排宾客的呼吸声。 ……还在期待什么呢? 明明知道他不会来——即使他来了,她也绝不可能跟她走。落跑新娘,这样的丑闻是维特尔斯巴赫无法承受的。 早该明白,生活从来都不是童话。 童话里美丽的公主可以嫁给勇敢的骑士,也可以嫁给勤劳的裁缝。 而现实中与公主生活在一起的,只能是王子。 所以这样最好。 她去伦敦做她的公爵夫人,他留在慕尼黑做他的大摄影师。 自此之后再无交集。 “……是。” 就在费迪南忍不住偏头去看苏菲的时候,他听到她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苏菲深深吸了口气,缓慢而清晰地重复道:“是的,我愿意。” 尘埃落定。 费迪南与苏菲一同站起身,将戒指从她的左手褪下,重新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现在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妻。上帝赐福并庇佑你们。” 他微低了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阿朗松公爵夫人苏菲”,她听见神父第一次念出她婚后的头衔,抬起眼的时候,看到母亲卢多维卡站在父亲身旁,正对她浅浅微笑。 她忽然觉得自己某一部分的人生在这
永远有多远(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