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可苏菲还是怀着一丝侥幸到了碉堡前亲自查看——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混凝土的外面出现了一层酥脆的表皮,轻轻一碰便成了碎块,哗啦哗啦地散落成一片。 “为什么……” 苏菲颓然蹲在地上,赌气一般狠狠地将混凝土的碎片扔出。每一次每一次,命运都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仿佛在嘲笑她的渺小和不自量力。 她阻止不了马佩尔参军,她阻止不了玛丽和马蒂尔德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她改变不了普鲁士称霸的道路,她留不住自己喜欢的少年……她无法劝说玛丽放弃加埃塔,她甚至连帮玛丽守住最后的希望都做不到。 “真是见鬼的世界!” 苏菲咬着嘴唇,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寒风呼啸而来,吹到脸上,冷冰冰地疼。 然而这个时候,紧迫的情况却不允许苏菲沉溺在失望和沮丧之中——战争从来不留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她没有时间伤心,别人也没有时间来安抚她的伤心。 三天之后双方便会再次开战,重新浇筑混凝土已经来不及。那些新挖掘的壕沟只能拖延撒丁军队的脚步,却无法抵御强烈而密集的炮火,主动防御才是唯一的出路。 即使赢不了命运,我也绝不认输! 苏菲低低重复着玛丽的话,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的希望和努力就这样毁掉! “用土墙。” 苏菲突然开口,打断了军官们的讨论。 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目光集中到皇后陛下年轻的小妹妹身上。 “按照重量配比,50%的沙子,35%的粘土,15%的有机纤维——树枝、稻草、或是麦秆,加水混合……” 用这种土墙作为材料的建筑在非洲和南美十分常见,但欧洲却几乎没有人采用——欧洲的历史,是用石头写成的。 “晴天的时候,只需要一天这种土墙就能够干燥凝固;只要不发生地震,它甚至比石头还要坚韧。这种材料的热质量很高——不要问我热质量是什么——”苏菲扫了一眼想要打断她的军官,顿了顿,才接下去,“简单点说,冬暖夏凉。对了,记得完成之后在表面抹一层石灰泥,可以防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种看起来相当简陋的防御工事居然十分有效。 因为有一部分建筑在地下,低矮的碉堡成功避开了撒丁人的火炮;普通的枪支对于这种材料的打击微乎其微,甚至那些□□兵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被堡垒内的守军发现。 仅仅十天之后,形势就这样不可思议地逆转了。 “男人们,都给我努力点!” 博斯科将军挥舞着手臂吼道,“战斗,直到完全精疲力尽——等那些撒丁人滚回去,我们就好好过个节!” 与此同时,Enrico Cialdini将军则无比后悔自己早前休战的决定。他不得不向撒丁首相加富尔汇报了这里的战况,得到的命令,却是让他继续进攻。 上天仿佛注定要让意大利统一,就在撒丁军队节节败退的时候,瘟疫突然在加埃塔城内蔓延开来。 这是……斑疹伤寒。 前来诊断的军医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药箱掉在地上,他还记得世纪初在爱尔兰爆发的斑疹伤寒,超过十万的爱尔兰人在那场可怕的瘟疫中死去。 这场瘟疫蔓延得悄无声息,却异常迅猛。军人和市民都被感染,城市里所有的医生不眠不休地工作,可治愈的人数却不到十分之一。一批又一批的人死去,仅仅三天之后,死于瘟疫的人数就超过了在战争中丧生的人数——就连国王的副官,圣维托公爵卡拉乔洛中将也未能幸免。 然而这个时候,年轻的王后依旧维持着她每日去医院探访伤员的习惯。 “玛丽你疯了!” 苏菲死死扯住姐姐的袖子,“不要去!” “人民遭受苦难的时候,他们的王后理应和他们站在一起。” “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玛丽,你究竟有没有为我们想过!如果……” 剩下的话语被哽在喉咙里,苏菲偏过头,不发一言,泪水刷的一声涌出。 “对不起。”玛丽抱住苏菲,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 苏菲在玛丽怀中闭上眼睛,泪水蜿蜒而下。 我只想一家人在一起,我甚至不敢奢望幸福,只要平安就好…… 就在当天晚上,苏菲发起了低烧。 全身上下的肌肉和关节都在叫嚣,甚至连后背的脊柱也在痛,苏菲躺在床上,疲倦得几乎
少女的祈祷(4 /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