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恢复了那种宛转的语调,“王子总是愿意为心爱的公主披荆斩棘。” 苏菲低低地嗤了一声,却并没有回应费迪南的话。“相信我,”她说,“您不会为刚刚的决定后悔——您和您的法兰西,都不会后悔。” 驻俄公使俾斯麦先生遭遇意外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宫廷。 仆人们都在悄悄地议论,或许这次事件并不是意外——毕竟俾斯麦先生个性粗野,为了追求目标不择手段,敌人远远比朋友多:要知道仅仅大学期间,他就曾与同学作过27次决斗。而作为一个保守的□□主义者,他对革命和工人运动一直坚持强硬的镇压政策,想要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人,实在数不胜数。 这无疑为后续的追查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难度:拥有杀人动机的人实在太多,更何况受惊的马匹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次事件都更像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管理马厩的男仆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就被宣来调查——然而那天早晨去过马厩的人实在太多;所有人当中,阿朗松公爵和巴伐利亚的苏菲公主则几乎立即就洗清了嫌疑:在男仆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暗示两个人在幽会的时候,摄政王殿下只是轻笑一声便把这件事放到脑后了。 这件事情看起来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三天之后,俾斯麦在好友罗恩的陪同下乘坐马车踏上了归家的旅途。虽然人人都知道腿部受伤的他此刻不宜远行,然而俾斯麦一天到晚态度强硬地要求追查刺客并严惩不贷的论调终于让摄政王殿下听得不耐烦了。 他担任摄政王不过几个月时间,政务上还有很多没能理顺的地方;而在克里米亚战争之后,普鲁士在政治上被英、法和奥地利孤立的状况令他十分担心;再加上他的儿媳,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的长女有了身孕;摄政王殿下没有心情也没有空闲安抚俾斯麦,索性让这个自己不喜欢的“保守副官”回家静养。 就在俾斯麦离开柏林的同一天,苏菲也骑马外出——当然,这是小公主每日的例行活动,不足为奇。 就在俾斯麦的马车离开柏林市区,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时,意外发生了——马匹再次受惊,将车厢内的俾斯麦和他的朋友,普鲁士军官罗恩甩出了车厢。 “砰!” “砰!” 两声突兀的枪响,快得让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远远地,苏菲只看得到罗恩与那个从树林里冲出的刺客都倒在地上,不知是谁的鲜血蔓延开来。几秒钟之后,罗恩按着肩膀从地上爬起,并开始搀扶身旁的俾斯麦;然而那个刺客,却再也没有移动。 苏菲的心忽然狂跳起来。 毫无疑问,罗恩受伤了——两个伤员,都行动不便,背对着她;如果说还有什么机会干掉俾斯麦,无疑是现在—— 嘴唇已经被她咬破了,腥甜的血滴在舌尖,刺激得苏菲狠狠一抖。她从身上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利落地上膛—— 她的手忽然被人紧紧攥住。 “你——” 苏菲只说了一个单词,嘴唇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阳光透过树木繁密的枝桠洒落,少年紧紧蹙着眉,眼眸幽深,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眨眼之间,□□已经握在费迪南的掌心,苏菲甚至看不清他是怎样从她的手中夺去的。她不敢用力挣扎,生怕惊动了树林外小路上的罗恩和俾斯麦—— 杀了他们! 她用目光示意。 费迪南举起□□,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苏菲的心忽然再次狂跳。 “砰!” 空洞而冰冷的机械撞击在静谧的树林里格外惊悚,麻雀和鸽子扑棱棱地飞起,鲜血滴落在深褐色的土地上,苏菲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少年的枪口,指向了她。
少女的祈祷(3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