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库拉克博士。”男人显然听过库拉克的名字,点了点头,伸出手与他交握,“奥托•冯•俾斯麦。” 俾斯麦……俾斯麦! 苏菲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所有的血液一瞬间冲上头顶——那个铁血首相俾斯麦! 她紧紧地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下一刻便惊呼出声——她拼命抑制住突然而来的恐惧感,努力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却除了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见。 库拉克和俾斯麦还在交谈,互相介绍着自己的同伴:“弗兰茨•李斯特,汉斯•冯•彪罗,李斯特先生的女儿……” “阿尔布雷希特•冯•罗恩,赫尔穆特•冯•毛奇……” 苏菲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 即使对欧洲历史了解最为粗浅的人,也必定听说过俾斯麦的名字——普丹战争,普奥战争,普法战争,这位铁血首相凭借强大精锐的军队,带领普鲁士统一了德意志。 苏菲拼命搜寻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却发现自己连这三场战争确切的年份都想不起来。她只知道普鲁士是最后的胜利者,却不知道在战争中失去性命的军官里,有没有戈克和马佩尔的名字。 就在苏菲为这件事情心神不宁的时候,公爵夫人卢多维卡却告诉她,希望她能够去一趟柏林——年初时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四世被中风影响,身体局部瘫痪;艾莉泽王后在精心地照顾了丈夫半年多之后,因为过于劳累也病倒了。卢多维卡此时正为玛丽的婚事忙碌到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请女儿前去探望并且照料自己的姐姐。 然而令苏菲感到意外的是,她在柏林又一次见到了俾斯麦。 因为弗里德里希•威廉四世的瘫痪,普鲁士由他的弟弟,威廉一世担任摄政王。与哥哥一样,威廉一世同样不喜欢俾斯麦——他撤掉了前来述职的俾斯麦法兰克福特使的职位,任命他为俄国大使——这一任命看起来像是升职,实际上,只是将国王不喜欢的人远远调开而已。 当苏菲不经意间在夏洛滕堡宫的花园里看到因为被边缘化而郁郁不乐的俾斯麦时,她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俾斯麦死了,普奥战争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她几乎立即否定了自己疯狂的想法,然而玛丽的话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有些事情不是理智上知道希望不大就可以放任自己不去尝试的,放弃和失败,从本质上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苏菲从不怀疑,战争一旦爆发,马佩尔必定会义无反顾地投入进去——她无法阻止马佩尔从军,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弟弟受伤流血,甚至……失去生命。 或许她在柏林再次见到俾斯麦,就是上帝的安排—— 我也姓维特尔斯巴赫。 苏菲闭上眼睛,低低地念着,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二天清晨,仆人看到王后的外甥女出现在马厩里——这并不是什么新闻。这位来自巴伐利亚的小公主热爱骑马,并且常常不顾身份出入于马厩,亲自给她的坐骑喂食燕麦——这一点,与她成为奥地利皇后的姐姐如出一辙。 男仆恭敬地对苏菲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这位小公主不喜欢有旁人打扰。确定周围再无其他人,苏菲才收起脸上的微笑,不自觉地咬住嘴唇,从袖口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苏菲•夏洛特•奥古斯蒂妮。” 轻柔婉转的声线,仿佛是对情人的呢喃。 然而听在苏菲耳中,却不亚于惊雷一般——她悚然一惊,右手剧烈地颤抖,下意识地便要扔掉握着的匕首。她以为自己会听到匕首落地清脆的响声,然而身体本能的反应却比思想更快,在最后一刻救了她——匕首依旧牢牢握在手里,指尖却不知何时被划破,鲜红的血滴在裙子上,将绛色的裙摆氤染出模糊不清的痕迹。 她确定自己脸上已经绽开了笑容,才缓缓地转过身,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苏菲的身体不由地僵了僵:“……早上好,阿朗松公爵。” “早上好,我亲爱的小公主。”费迪南向苏菲的方向走来,逆着阳光,苏菲看不清他眼睛里的内容,“我看到了你在做什么。” “我只是给马匹喂燕麦而已。” “在马匹口中的嚼子上动手脚。”费迪南在苏菲旁边站定,微微俯低了身体,不知情的人看来,只会以为这对少年男女在亲密地说着悄悄话,“显眼的缰绳不会有问题,马匹身上也没有丝毫伤痕,最棒的是,当马匹在途中突然脱缰的时候,一手策划这一切的人根本不会出现,人们只会把它当成一场不幸的意外——非常高明的暗杀手段。” 苏菲心中狠狠一震,表面上却依然维持着标准的笑容:“您一定看错了。虽然我十分佩服您的想象力,但是我不得不指出,您的幽默感
少女的祈祷(3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