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茨。你能够在繁忙的公务中抽出时间来帕森霍芬,感到高兴的是我才对。” 见面时的礼节——或者更加直白地说,那些毫无意义的客套话——总是冗长而乏味的。苏菲站在最后,腿都蹲得有些发酸,她偷偷打了个呵欠,心想,这些时间甚至足够她小憩一会儿了。 皇帝陛下走进城堡,解下身上的佩剑和手套,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苏菲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位表哥:他满头金发,眸色也很浅,与巴伐利亚人相比,面部轮廓更加柔和,带着一种亲切的英俊。他说话时的语调虽然低沉却并不生硬,如同大提琴的音色一般好听。偶尔微笑的时候,便冲淡了身上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气质,显露出独属于年轻人的活泼与意气风发。 苏菲在心里默默点头,这位年轻的君主被各国的贵族少女称为“梦中情人”,不是没有理由的。 不过此刻,皇帝陛下的视线只停留在茜茜一个人身上。 只要看到他目光中的神采和他脸上温柔的笑意,没有人会怀疑他发自内心对茜茜的爱。这种爱情不但使这一对年轻的未婚夫妇感到幸福,所有见证这个场面的人,包括茜茜的弟弟妹妹们,也感到无比的开心与幸福——即使他们对于“爱情”的认识,依旧还很模糊。 如果说还有什么例外的话,就是海伦妮公主了。 因为要迎接奥地利的皇帝陛下,她穿上了一身浅蓝色的欧根纱礼服,轻薄的面料泛出柔软的光泽,胸口和袖口点缀着荷叶边的白色蕾丝。群摆上还装饰有一朵朵手工扎成的立体花朵,与在伊舍尔参加舞会时的正式装扮相比,反倒显露出她活泼甜美的一面。 “内奈,再次见到你真高兴。你越来越漂亮了。” “谢谢你,弗兰茨。”海伦妮说着,微微低下了头。每个人都以为她不过是羞涩而已,却不知道这一刻,她仅仅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眼睛里闪动的泪光。 时隔两个月,她依旧没有办法自如地面对弗兰茨。海伦妮从未想过那种叫做“爱情”的东西会有这样的魔力——起先不过是淡淡的好感,在伊舍尔当他们慢慢接近,有了交流之后,她曾经满心欢喜地以为这便是幸福的模样了:嫁给弗兰茨,成为奥地利的皇后,陪他一同分担肩上的责任——无论是米兰的暴动,还是匈牙利的叛乱;即使他无法抽出时间陪伴她,她也会做好一个妻子,一个皇后:孝顺婆婆,接见贵妇,为帝国生育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然而当她知道弗兰茨爱上了茜茜而不是自己,她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坍塌了。她想,她再也不会像爱弗兰茨一样去爱别的男人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再没有。 “内奈,坚强点。” 当皇帝陛下邀请茜茜外出骑马后,公爵夫人卢多维卡抱住这个自己最心疼的女儿,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会抚平所有的伤口。” “妈妈……”海伦妮滚烫的泪水落在母亲的肩膀上,“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没办法再这样装作若无其事地对着弗兰茨微笑,没办法继续在这里看着弗兰茨和茜茜幸福的模样!” “哦,我可怜的孩子……” “妈妈,我没有怨恨茜茜,真的没有。可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妈妈,我宁愿像普鲁士的安娜•阿玛丽公主一样!” “内奈,这绝不可以!”公爵夫人大惊失色,“答应我,你绝不会这样做!” 安娜•阿玛丽公主是一百多年前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最疼爱的妹妹,在33岁的时候成为Quedlinbur修道院的院长——并在那儿度过了三十个年头,直到她在1787年去世为止。 “内奈,答应我!”卢多维卡抓住女儿的双臂,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严厉的语气中掩饰不住浓浓的担忧,“你发誓,永远不会这样做!” “……我发誓,妈妈。向圣母玛利亚发誓。” 海伦妮垂下眼睫,低低叹息道。 当弗兰茨和茜茜快乐地漫步在树林里的时候,苏菲正一个人站在花园的一角,对着皇帝陛下乘坐的马车发呆。 “小公主,我能不能知道,您在看什么?” “啊……”苏菲回过神,看到面前站着的人,露出一个天真的可爱笑容,“格吕内伯爵,您好。我在想,这几匹马真漂亮……如果能借给我骑着玩玩就更好了。” 格吕内伯爵沉默了片刻,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显然被小公主这样的回答惊讶到了。“殿下……”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拉车的马和用来骑的马是不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苏菲点点头,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听说您对这方面很在行?” “我只是比大多数人知道得更多一点。”格吕内伯
皇帝的拜访(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