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担这份痛苦,只不过啊,看到你藏在微笑之下的难过时,我一点也不快乐,哥哥。 “唉,要是吃人鱼肉活下来的是我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体验成千种不同的死法,想想都觉得很美好。” 安静的氛围没持续上半分钟,某人嘴上又开始说不着调的话,但对此我已经掌握了方法。 毕竟他是我的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我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我。 才不是想要死去呢,只是想通过对“死”的沉沦来感受“生”的事实,感受他那一直不熄跳动着,却又不知为何而跳的心脏。 死永远沉溺在生之中。 “可是,如果是欧尼酱吃了人鱼肉活下来的话,那就算找到了真正轻松的死亡方式,你也没办法死掉了不是吗?”我歪头,看向重新躺在榻榻米上的哥哥,抬手朝他做了个鬼脸。 “会一直一直活下去,变成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头子。” “咦~光听着就好恐怖,我才不要呢。”津岛修治把脑袋扭向一边,看了半天桌子腿后又扭了回来。 “那你呢?”他一只手伸向妹妹开口问道,“修栗酱会恐惧‘活着’吗?” “我不知道。”我握住哥哥伸过来的手上下摇了摇,“但是我们不一样,所以不用担心。” 因为我有目标了,我会变得足够强,强到可以锁定任何我想选择的未来,也许到那时候,活着对我来说...对我们来说就都不算是坏事了。 ...... 这是第很多次重复他们不一样这句话。 津岛修治握着妹妹的手闭眼,真好,哪怕她经历了那么多足以让人溃败的过去,可凛风、冰霜、骤雨,所有的一切都没能让他呵护的这朵花枯萎,真好。 呼—— 哥哥的呼吸声逐渐变得规律平缓,他陷入了浅眠,只留我看着与他握着的手沉思。 手腕已经有点酸了,继续保持这个动作的话,待会儿一定会抽筋吧。 可是,哥哥总是很敏锐,哪怕很小心的垫着脚尖在他身边走过去,他都会第一时间睁眼。 一丁点细小的声音都会惊到他,这样的他真的很像以前我见到的那只,不知为何跑进院子里的狸猫。 拥有着相当好看花纹的猫猫十分谨慎,我当时已经离得很远了,脱下了木屐直接踩在地上悄悄靠近,可还是惊到了它,最终我只看到了一条跟海参一样的花尾巴。 一模一样,我叹了口气,放弃了直接将手抽回来的想法。 睁眼的话就会看见他眼睛里的黑色漩涡,那双不断翻涌的鸢眼中混杂的东西太多,或许还是让它们闭上比较好。 抬眼,我无聊地盯着屋檐发呆,纯色又干净的天空让我想到了曾见过的某人的眼睛。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但我仍记得那天透过蔚蓝无鹜的苍空看到的自己的倒影,很清晰,清晰到就如同映在水面上一样。 啪——短暂的回忆结束,我的目光落在了屋檐下的风铃上。 那上面坐着一只妖怪。 虽然津岛家的家族结界能防住大部分魔物,但偶尔也会有一些弱小的妖怪,或是像蝇头一样的低级咒灵偷遛进来,就比如眼下的这只晴天娃娃。 或许是我盯过去的视线让它感到恐惧,它的脑袋几乎全埋进白色半透明的身体里了,虽说只是个拿风铃当藏身之处的弱小妖怪,可是—— 我向它点头。 多谢你拽住了吊线与铃托,所以在风中晃动的铃铛才没有发出声响,哥哥也没有就此醒来。 阿里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