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爱着的小东西。 或许对于年岁不大的男孩来说,有些情感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演变成离奇的羁绊,就比如他对妹妹的感觉。 最开始,他是那么讨厌这个每天都将口水糊满了下巴的脏孩子,她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做,饿了哭,渴了哭,尿裤子哭,没人逗她玩哭的更大声,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真是烦死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烦人的小孩。 “可是修治小时候也曾这样过哦。” 在津岛修治不小心吐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后,他们的母亲夕子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脑袋,“那个时候啊,修治只要一从母亲的怀抱中离开就会哭个不停呢,就连修依想要抱你你都不让。” “是嘛,”男孩撇撇嘴,黑发下的耳朵尖红红的,“我都不记得了。” 母亲的手抚摸在脑袋上的力度很轻很轻,耳边还有安眠曲,这次的哼唱对象是他们兄妹二人,津岛修治闭着眼睛想,那就先对她好一点吧。 于是津岛修治开始像呵护一朵花一样呵护女孩的成长,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错了,这家伙才是不是什么娇弱的小花,根本就是一只顽皮的小猫。 她为什么就学不会安静这两个字呢? 一把她放下来就要伸手找人抱抱,要么就是在和室里爬来爬去,自己打滚不小心磕到脑袋又要哭着爬过来。 然而每当津岛修治开始厌烦并感到头疼时,他的妹妹却总能做出一些神奇的举动,来安抚被烦闷情绪包裹着的他,比如她的第一次开口说话。 不是母亲父亲姐姐,更不是一个简单的“咿、呀——啊——”之类的音节词,而是“尼酱,欧尼——” 虽然音调有些不对,也不是那么字正腔圆,但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她说的是——哥哥。 津岛修治说不上自己当时的感受,以及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区域到底有没有被这个人碰到。 ......大抵也是有的吧。 因为他记得他低头回应了,在女孩糯叽叽的小肉手拍在他脸上的那一刻,他说道:“嗯,我是哥哥。” 只是在那之后母亲的身体便越来越差了,不停喝着气味难闻的药。 津岛修治曾拿小拇指点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偷偷尝过,苦涩的味道让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可这些苦涩的药水却浸满了母亲的每一天。 哪怕那个时候他刚满六岁,可他明白自己的母亲时日无多了,也听懂了他父亲阻止下属将母亲送去医院的话语。 作为传承悠久的咒术世家,比起全是现代化设备的市里医院,他们更相信自家豢养的医师,或是一些拥有治愈类术式的咒术师。 在这些咒术师宣布母亲的病已经无药可救后,父亲便彻底放弃了她。 津岛修治难过的抱住母亲,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没有力气伸手揉他的脑袋了,所以只能换他来紧紧拥住她。 可他终究还是失去她了。 小男孩静静地站在母亲的居所外,那里的障子门被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通过缝隙,他看得到其他人在为母亲清理遗容,在她的脸上蒙上白布。 作为家主夫人,死去之后应有的礼数她都有,大家看起来都是那么尊重爱戴她,可是,可是啊,津岛修治明白,其实在外人眼里,只是三级咒术师的母亲不过是父亲的附属品。 而她今生最大的成就便是,她诞下了姐姐这个天才,所以她才能保持着最后的美丽离去。 在母亲被众人抬出去后,津岛修治甩开了侍女,快步走到了那个像是与外界的一切都隔绝的房间——他妹妹的房间。 因为要长身体,所以女孩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就连现在也不例外。 站在原地沉默的打量了一会儿熟睡中的小妹,津岛修治缓缓俯身,一只手掐上了女孩纤细的脖颈: “你知不知道,自从诞下你后母亲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所有人都说,是因为生你母亲才亏空了身子。” “你知不知道,为了亲自照顾你母亲停过一段时间的药?因为你会因苦涩的味道而皱眉。” ...... “你知不知道...”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接近无声,只剩下说不上是恼怒还是悲愤的气音,“...我们没有母亲了,修栗。” “哥..哥哥?”在他沙哑的提问声中,小女孩醒了过来。 而女孩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他露出一个微笑,继而又在看见他难过的表情后,极力向上伸着胳膊想要抱住他,“欧尼桑不哭,修栗没哭,欧尼不哭。” 软软的声音落在耳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