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3)

开始的时候,文思学发现了乐趣。

“她现在怎么样?”

“已经有人上去给她做基础清理了,一会儿她就可以见您。”仆人道,“她太脏了,您若是看到怕是有污眼睛。”

文思学深感遗憾,摇头不赞同地说:“以后不要擅作主张。”

他抬脚走上前去,便有仆人急急忙忙地上前给他开门。不过刚走两步,文思学便又停下来,不耐地叹息着,转过身对着刚才汇报的仆人满脸阴鹜,那人惶恐地望上他的目光,立刻大难临头般扑倒在地。

她全身发抖,私下里骂起私生女时尖利的嘴牙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文思学来往频繁,宅子里所有人的知道这位少爷不似林家的少爷小姐们宽和,却又身份堪比林家人,伺候起他来时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文思学一生起气来可是不管不顾要人命的,而此刻他的不满已然达到极点。

原本能够演一出英雄救美,却在刚开始就被这个蠢货毁掉了。

“把她扔出去。”少年念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冷森森的恨意,“喂狼。”

他指的是林二小姐所养的三头狼,凶猛无比,有传闻说它们专被二小姐用来处理商场上不听话的对手,但谁都没见过这种场面,然而现在传闻即将要被文思学的命令给坐实了。

人被哀嚎着拖下去,而文思学则目光悠悠地看向高塔窗户,那里空空荡荡,连根oa的头发都没有。高等级在某种程度上代表高度优秀的基因,他想象不出来她长什么样,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只能难耐地轻捻指腹,一点点平息内心深处的急躁。

“我过些天再来看。”文思学轻飘飘地吩咐后便离开了。仆人们战战兢兢地恭送,这不算命令,她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于是没人再敢轻举妄动,连送饭都推推搡搡,每每都只把饭菜放在铁栏杆门外,至于能不能吃到,就看她有没有力气从床上爬过来了。

三天后,文思学来了。

他此次没让任何人跟随,而是装作误入此地的人突然出现在铁栏杆外。这是文思学第一次见到杳兰和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屋。

且不说凹凸不平且满是灰尘的地面,单是空气里的气味就让他忍受不了,潮湿发霉味、汗味血味、被褥和饭菜的馊味混合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令文思学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他压抑着离开的冲动,轻易地发现了缩在床上的那个人。

也许是因为疼痛,oa身体扭曲地背对他蜷缩着,身上没有被子,高空的冷风从窗外呼呼吹在她单薄的衣服上,这使她更加痛苦,紧紧抱着肩膀努力地把自己折叠起来,口中发出小兽般痛苦的悲鸣。

身下的床铺上是一块块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她的衣服上也是大片的痕迹,新的旧的。他想起仆人们说结束后会给她一桶水,衣服则是到烂得不能穿了才换。

真脏。

哪哪都脏,一直都这么脏。

文思学曲起手指敲了敲栏杆。这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发出的声音,也不是她熟悉的大小,于是床上的那个微小的隆起艰难地翻过身子。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在这张沾满灰尘、汗渍和发丝的脸上,仅仅露出着的那双眼睛仍旧美丽到极点,不过被疼痛折磨太久,已经麻木失神,在看到他的时候,只微微多出了一丝恐惧和茫然,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躲避。

“你好。”文思学知道她不会说话,却还是扮上带有歉意的温和笑容,声音轻柔地对她说,“你现在还好吗?”

这是她过去十几年里,除了自己以外,第二道来自人类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和自己的不一样,她本能地还想听,还想听。

于是她啊啊地回应。

弱小细微得像猫叫。文思学挑眉,蹲下身子将脚边冷掉的饭菜推到一旁,伸手穿过铁栏杆,掌心向上稳稳地落在那里,同时,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平和以及善意。

这样的文思学,是他专门用来对小孩子的模样。

“过来。”

文思学不担心她听不懂,他的手在缓慢但一刻不停地对她勾着。

而床上的人,听话到令他赞叹。

就像是看到了渴望已久的事物同自己近在咫尺,垃圾堆里的oa睁大了眼睛,艰难地用胳膊撑着上半身向他爬过来。她下床的动作极为狼狈,身体掉在地上时荡起一阵灰尘,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垃圾,可她只是因尘土而痛苦地咳着,骨瘦如柴的手臂仍然支撑着动作,微微抬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对她挥动的手。

真的好脏。她爬得太慢了,给文思学太长时间去观察她,他还回忆着姑姑交代的话:oa自记事起便在高塔上,没人理会她,更不会有人教育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