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邑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这一次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类的视角,漆黑的夜晚,潮湿坑坑洼洼的石板路,这个人类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腰腹间,有一道伤口,上面有残缺的纹路,那是巫人的咒语,似乎是想将他作为傀儡控制,但是那道纹路是残缺的,被人用尖锐的东西划破了。 是他自己划破的,但这是没有用的。 这具身躯在拼命的往城外奔跑,他的念头坚定而强烈,一时之间,咒语并不能与之制衡,他是被巫人选中作为试验品的倒霉鬼。 这种时候华邑能够清晰的看清了全局,这个人类的身躯很虚弱,很快他便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漆黑的夜晚,身穿黑袍的女人一步步走过来,她低下头,露出白皙的下巴尖和绯红的唇,她的一只手提着裙摆,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华邑的视角随着人类的紧闭而转换了,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人的眼睛里,她看着女巫几乎插入眼球的尖锐指甲,这个身躯动了,华邑切身感受到附身的人的情绪,他的心脏很年轻,因为此刻如此剧烈的跳动,悲悯自心底侵袭而来。 “怎么能脏了您的手,我们会把他洗干净给您送过来。”华邑听见这个人的声音,稳重且匆忙,带着几分运动之后的喘息。 “嗯。”站在前方的女人收回手,扭头看了过来,因为她低头又抬起,露出了棱角分明的鼻翼,应该是个美丽的女人。 贪婪,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味道。 她是一名女巫,为了追求美貌把自己变成了这样。 幽暗的地窖之中,火光飘忽不定,透过火焰,可以看到干净的被褥之上,躺着的人类,他的腰腹之间缠绕着绷带。 “你有需要照顾的家人,有想见的爱人,而我孑然一身,我替你去吧。”年轻的声音坚定,但是他的胸腔在剧烈跳动,牙齿在打颤,寂夜之中无限被放大,华邑可以听到他清晰的恐惧,这个年轻的灵魂,是如此的惧怕,又是如此的坚强。 躺在床上的人类没有回应他,因为他还在昏迷,他要去面对什么呢?华邑很快得到了答案,少年站起身体,往前走,他走出了地窖,跨过了闹市,最后停留在了宫殿的某一个房间,宫殿之中点满了灯火,亮如白昼,房间门前站着两个穿着咖啡色裙子的侍女,见到他来脸色意外。 “皇后需要的是一位祭品,是我也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平静。 面前的侍女互相看了看,还是让他进入了。 房间是并不是祭祀的场景,和大多数宫廷之中的房间大差不差,如果不是了解的更多,一眼望过去,巧匠打造的桌椅安置在一旁,桌上的茶点香飘四溢,窗帘上的刺绣价值千金,窗台上摆放着精致的花瓶,里面的月季娇翠欲滴沁人心脾,站在窗边的皇后,正是那位在街上遇到的女人。 少年的视线随着行礼的动作起伏,华邑看到了这位皇后的真容,说实话,很熟悉,她一下子响起了沼泽之中遇到的那个老女巫。 容颜不可能经久不衰,华邑拥有了看透事物本质的能力,认出了眼前的巫人,最后一个画面,是面前的女巫从花瓶之中抽出了一支月季,亭亭玉立的月季花,是比较少见的,因为太过笔直了,下一刻,锋利的花刺扎进了少年的眼球…… 华邑眼前的画面就像是情景剧,一幕幕落下又拉开,揭开了这个王国的所有的秘密。 “陛下,这些巫人身上并没有检测出病源,看来这只是个别的巫人所制作的药剂,或许,针对于巫人的追杀令是不是可以撤销掉了。”华邑听到这具身躯的在询问。 皇帝坐在书桌前,手中的鹅毛笔顺畅的写着,他生的庄重,配以华服,看上去很是巍峨。闻言他抬起头,看了过来,悠蓝的眼睛如窗外天空,万里无云。 这个人应该算是一位大臣,他走上前,在桌上找到了自己陈列的报告,递给了皇帝。 “牢狱之中相处数日平安无恙,那就撤了吧。”皇帝捏了捏眉心,很认真的看了一遍这份报告,同意了。 “皇后今日已经命人领走了所有的囚犯。”说,华邑能够感受到一股颓废且无力的感觉。 “那就当这些人已经死了,给他们家人发抚恤金。 ”纸张上的笔尖顿了顿,皇帝犹豫了两秒,很快回答。 这位大臣退下了,他走出大门,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一旁的大理石柱上,剧烈的痛苦从接触的地方传来,但是在某种莫大的愤怒之下,手上的痛苦完全忽略不计。 “这是怎么了?”皇后的嗓音算不得很亮眼甚至有种低哑,如果不仔细听,可能也听不太清晰她的吐字。 骤然而起的仇恨被快速掩埋,视线下倾,大臣弯腰行礼。 “陛下在生气吗?”皇后黑曜石般的瞳孔望过来,仿佛洞察一切,她穿着湖绿色的长